浮邱山一座未名山峰之上,正有八个身影,穿寻于林间的一条幽径小道,忽见前方有山石特立,远望其顶,如文人之幅巾帻帽,圆秀苍润而下,清雅非常。
“此地可行。”
背着手走在最前头、微仰着头的朱绵栊,此刻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朝后边跟着的七人道:“就把这儿作为居处建屋,如何?”
“好。”
众人齐声道。
朱绵栊微微一笑:“继续走。”说着,转回去,慢慢走去那座小峰。
苏玉陵暗思,略一皱眉,朝自己身旁的杜世康轻轻道:“咱们为何都听她的?”
杜世康想了想,回答:“她像个领头啊……”说完欲移动步子,“快些跟上瞧瞧,此地的确好!比我跟眠书找的那个缅邈峰好多了!”
苏玉陵点了点头,低喃了一句,接着脚步立刻跟上前面的队伍。
朱绵栊走近那座约有七丈来高的山石,见其石脉清晰、色呈浅青,十分满意,便对众人道:“届时以轻功、用刀剑上刻几个字……”想了想,又笑着道,“‘江湖相期、烟霞相许’八字,何如?”
众人一听,点头应道:“好。”
朱绵栊看了看众人,略一沉吟,忽道:“不是的,你们心中若有他想,可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祝眠书笑道:“没有啊,这几字好,我想不出的。”
“是吗?”朱绵栊疑道,一想,又看向陆拾寒,“拾寒呢?”
陆拾寒微笑着说:“我也觉得很好。”
朱绵栊笑了笑,道:“太好了。”顿了顿,又朝宫流觞看去,“那不如宫大哥现在就把字给写上去吧。”
宫流觞笑着点了点头:“有幸。”说着,便从身后“喤”的一声抽出那把刀身泛着青光的绝木刀,朝众人道,“大家站离些。”说完缓步走到石壁前,随即双脚一撑,提身而起。身形纵起一丈有余,左脚在石壁一抵,借力又纵起一丈,接着连纵两丈,用右手中的刀往石中稍稍一插,稳住身子,低头往下面大声喊道:“这个高度如何!”
下边的朱绵栊听着,便大声回道:“正好!宫大哥加油了!”
宫流觞虽听不到声音,不过也笑了笑,接着轻易拔出刀来,看准石面,使上五成内力,“嘡嘡嘡”刀尖几划,火光飞溅之间便写了一个“江”字。一字罢,将刀身一翻,脚尖点着石壁往下退了半丈,稳住身子后又写了“湖”字。四字写完,纵身往右边半丈处,另起一列,写余下四字。
下面七人尽管站离山石十尺有余,依旧被从上边溅开的石屑打到身子,便又退了一段路。不过一阵,见宫流觞已飞身跃下,便又走上前去,接着望向那山石壁上,不禁赞道:“好功夫!”
只见每字约有五尺见方,龙飞凤舞,劲道雄健。因山石呈青,灰白之色的字便显得十分清晰,却是显眼不惹眼、飞扬不张扬,恰到好处。
杜世康笑了笑,忽的皱起眉头,担忧道:“时间久了,字会不会褪去了?”
朱绵栊看向他,笑道:“久经时日,这字也会染上风霜之色,只会越来越清晰。”顿了顿,又朝众人叫道,“好了,跟着本山主继续走!”
“是。”众人齐声应道。
朱绵栊笑了笑,转身带头。这山大王可比郡主威风多了,到时候可别被人给抢了去!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小会儿,一路树林遮蔽,偶有阳光隐现,真乃煦兮杳杳、孔静幽默。道边竹石盘绕,落地松花覆于青苔,意趣高古。又有鸟儿林梢出没,啼上几句圆亮的叫声,更是清静幽然。
忽听得有如琴筑发出的清越声响,朱绵栊细细一听,转向右手边去。是了,定是有泉水藏而不见。想着,便带着后边的人穿着林子走了过去。拐了一个小弯,另见一条小径,沿着它走到尽头,便见前方不远处的山壁上流下道道玉雪般澄澈莹透的泉水,如线如脉,正向下坠入碧清的水潭之中,那泉水在日光下,更为清明亮眼。水潭至青至碧,此刻望着,真如倒进了翡翠一般。潭边还有个小亭,看得出年代久远,无人踏迹,因而亭内也有些杂木乱石,不过亭旁草木却是秀丽润泽,遮盖成荫。
几人走近。朱绵栊转身笑了笑:“此地不错。”忽的一想,道,“不如给这山泉水潭取个名吧?自然这山峰、这片林子也要……”
“是啊,我们都占山为王了!”杜世康笑道,“再说这地正好也没名字!”
朱绵栊笑了笑,问道:“那你们说此峰叫什么好?”
陆拾寒朝她笑道:“此峰是栊儿妹妹带我们找着的,既是山主,当由山主取了。”
朱绵栊一听陆拾寒承认自己是山主,心中高兴,稍稍一沉吟,笑道:“我们既要在此峰建屋住下,那不如叫‘结庐峰’,如何?”又念道,“结庐何幸得君留,山林佳话对相酬。世路归尽林间路,人来人去人知否?”自己说着说着,心中竟忽而有些感伤。若是如今身上不带仇恨,便可以立刻在此结庐。可到时谷雨一到,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自己跟玉陵还能不能像他们那样归来这林间路……
“说得好。”苏玉陵见朱绵栊忽的垂眼暗思,心知她定是想起身负仇恨的悲哀,便立刻朝她笑道,“世路归尽林间路,人来人去人知否……到时我们几人就不让任何人知道,不得叫任何人打扰我们的逍遥快活,可好?”
朱绵栊回神,抬头一笑:“正是了,不让别人知道。”
陆拾寒也笑道:“如此甚好。”
祝眠书朝朱绵栊看去,笑道:“那么山主,这林子又叫什么?”
朱绵栊笑了笑:“那就叫它‘归璞林’吧!”
“那么这泉水?”
朱绵栊朝众人道:“本山主已经取了两个名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又道,“这是本山主的命令!”
“是。”众人看着她,笑道。
杜世康看了看那清泉,朝朱绵栊道:“那个泉我要它来酿酒,就给我取了!”
朱绵栊摆好山主的架势,道:“本山主允。”
杜世康想着,皱了皱眉:“好……‘薄薄泉’如何?”见众人怪异地皆看着自己,便道,“因为我如今要酿一种薄薄酒。苏东坡道,薄薄酒,胜茶汤……咱们适当也得喝些清浅些的酒,对身子好。”
清浅的酒……朱绵栊听着,心中一思:若是如此,到时自己也可以喝酒了,否则他们老是喝什么“笑东篱”,自己作为山主,却得在旁喝白水,也说不过去。这姓杜的小子倒是个好人……点了点头,又看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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