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世家的颜面?!”
高氏本并非故意,望着自己的手掌心也正出神,被莫氏这一喝,她倒觉得豁出去了,冷笑道:“侯府是书香世家,我不过是商贾人家的女儿,自是高攀不上,只这书香世家也不知全府上下有几人吃喝是依靠着我这商贾人家女儿的铺子,也不知这书香世家满门又有几人不是钻在那铜臭的钱眼里!”
这话却是大大的刺耳,便连方才一直不表态的吴太君都变了脸色,本盯着莫氏的一双眼又移到了高氏身上。
四奶奶便轻轻柔柔地笑了,道:“二婶婶,你这话却是理偏了些,虽然侯府的缎庄铺子是二爷和二婶婶在料理,可那毕竟是侯府的产业,说破天了,那也是姓尚,不姓高。”
韶槿见眼下里,这高氏因一时冲动,有些口不择言了,那番话,那举动,在古代是犯了大忌,她虽不太喜欢高氏平时的牙尖嘴利,却也一直觉得她是这侯府上下唯一一个真性情的,倒对她并无太大恶感,眼见她落了下风,且再冲动下去理就要更亏了,便接口道:“老太君,娘,二婶婶定是因为被采芹气得一时冲动,有些口不择言了,二婶婶素来都是嘴巴子爽利的人……”
只韶槿话还未说完,高氏却已丹凤眼一挑,说道:“三婶婶,你莫说了,今日你未落井下石,我便感你的情了。只今日我倒是看出来了,你倒是这府里唯一一个老实人。那些话并非我口不择言,我便是那般想的,又如何,那缎庄,本就有无数我的嫁妆钱,有我爹爹的门路,这是众所皆知的。”
韶槿没想到这高氏今日已是不管不顾了,只她见吴太君的脸色已是铁青,知已是不太好劝,便忙向二爷打了几个眼色。二爷这番也反应过来,好容易把自己挨了一巴掌的气给咽了下去,向吴太君施礼道:“还望祖母莫生气,都是孙儿平日里教导得不好,将她惯得这般无法无天。”
吴太君将手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怒道:“你们平常闹得哪般我都不管,我一个老太婆,日日闭门吃斋念佛,早已歇了心,只你们还这般不安生,她打个丫鬟也就罢了,连自己的夫君都敢打,也不知平日里多么霸道,今日不家法伺候还将侯府置于何地。来人,请家法。”
“娘,您莫生气,都是媳妇管教得太松了。娘,您先歇歇,今日让媳妇替您好好管教一番。”莫氏已是让人抬出了一个太师椅,扶老太君坐下。
吴太君咳了一咳,冷哼了一声:“有些事,我不太欢喜你的做法。但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莫氏得了这句话,便使了个眼色,让人请了家法,其实也就是尚府家传的一条鞭子,当日尚谦也是被这抽了好几下,尚侯爷还觉得不够,才让人换了板子,又打了好一番。
那鞭子刚拿出来,高氏饶是镇定,脸色却已变了,只她还强自站着,扭着头,不愿说软话。
二爷见她这般,急得一跺脚,噗的一下跪了下来,道:“祖母、娘,她虽不懂规矩,冲撞了长辈,又一向蛮横,只她嫁进尚家以后,对我是一心一意,万事体贴,望祖母和娘看在我的面上,莫动用家法,便……便罚她禁足好了。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高氏方才还是强忍着泪,此时泪水已是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叹道:“你……你……”
只是老太君闭起的眼并未睁开,莫氏仍是一脸的冷峻,道:“今日她敢打你,若不处罚,以后他人有样学样,对下乱打仆人,对上乱欺主子,这侯府还怎生管理!”
韶槿见高氏也不过是个寻常体质的妇道人家,也不知要挨上几鞭,想到尚谦当年便是这般一命呜呼的,不由有些替她紧张,只是她是媳妇,说不上话,能说上话的尚谦却仍在店里,只得拧着眉暗暗着急。
两个有力的丫鬟此时已挽起袖子,将高氏压倒在一条板凳上,莫氏让她房里的一个媳妇子执住了鞭子便往下抽。高氏只苍白着一张脸,忍着不喊出声来,可冷汗已是落了下来。二爷见了,也是好生心痛,他当年和二奶奶也曾是花前月下,二奶奶又生得貌美,其实便是她性子有些傲气,又何尝不是二爷一向让着她生出来的,可二爷又怎会不知二奶奶此番力阻采芹,却是全因为了他好,不想房里添一个“外人”,不想缎庄被人插手,想到这节,二爷便飞身扑了上去,抱住了二奶奶,道:“娘,她身子弱,要打便打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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