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气到了,一命呜呼的,这,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儿。”
莫氏已是说得声嘶力竭,可那女鬼却笑得越发阴测测的,“飘”得离她越来越近,莫氏闭起眼尖叫了几声,这时住外屋的老妈子丫鬟们都被吵醒了,忙赶进来看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了。
莫氏仍闭着眼,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道:“有鬼,有鬼……”
那几人将屋里点得灯火通明,既无半点人踪,也无半分鬼迹,只有窗子是开着的,风刮着窗纸,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几人好容易劝道:“夫人,夫人,您是不是做恶梦了?”
莫氏这才放开被子,睁起眼,见自己仍是躺在床上,刚松口气,那边丫鬟却又尖叫了起来,“夫……夫人,您,您脸上有血。”
莫氏拿过铜镜,可不是,虽然脸上的血已经干涸了,但血迹仍在,莫氏手一抖,那镜子便跌落在地。莫氏双手抱头,喃喃自语:“他们找我来报仇了,找我来报仇了……”
却说那几个鬼却正是徐子年夫妇借给韶槿的燕北高手,他们轻身功夫了得,想飘在半空自是简单,且莫氏心中有鬼,一见到有人说寻她报仇,便已被吓得神志不清,哪还顾得上去分辨是人是鬼。这几人见她那般不中用,便笑着回去禀报尚谦和韶槿,将听来的事一一说了。尚谦和韶槿听说尚谦的原配也是被莫氏所害,都不禁摇了摇头,尚谦又想起当日在灵堂初见王氏之时,见她死了几日还面若春桃,当时便有所怀疑,只没想虽是误服,却也是被人毒害致死,而韶槿,后来也误服了那碗春汤,能活下来已属侥幸。
尚谦和韶槿原不过想惩戒一下莫氏,让她莫再作恶多端,打他们的主意,用鬼神之论来吓吓她,让她有所收敛。谁知第二天却传来了,夫人得了疯病这一说。却原来,莫氏这几日因韶槿生了儿子,本就有些心神不宁,那夜又被一吓,她本做了许多亏心事,自然怕鬼再来找她,便变得愈发疑神疑鬼,形似疯癫。侯爷起先还去看她几眼,听她喃喃自语,说的却均是害了谁之类的话,不禁心中恼怒,只让几个有力气的老妈子看着她,便连管也不再管。而就连一向和莫氏最亲近的燕氏,莫氏对她也疑神疑鬼,燕氏给她端了碗燕窝,便叫莫氏全数洒了,只疑燕氏要毒死她。
燕氏无奈,只得小声赔小心。
莫氏却抓着她的手,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王氏当年……便是这样死的,便是这样……”
燕氏见她六神无主,双眼无神,知她是骇惨了,便决意以后再不来惹她,还是修书一封给尚谅,同他说清情况。可她刚要走,莫氏却又不让了,只说:“你陪陪我,你陪陪我……”
燕氏不耐烦,直甩脱了她的手道:“娘,我肚子有些疼。”
“连你也不愿陪我,哈哈,哈哈,更别说侯爷了。”莫氏瞪大了眼,直直瞪着燕氏。
燕氏心中也有气,好心替她端来燕窝,却又全泼了,如今这个娘恐怕也是指望不上了,真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就让她怕成这样,生母是个疯子,尚谅这侯位可就又悬了。燕氏心中清明,她仔细想想,便猜出这定是人为,只没想到莫氏这般不争气,只冷冷道:“娘,以后你再遇见鬼,让她们来找我便是。她们活着我都不怕,何况死了。”
燕氏挺起胸,便直直走出了房,可刚出房,便觉得腹中有些疼痛。忙是请了大夫,大夫只说她这一胎本有些不稳,可切莫再动气。燕氏只觉如今是诸事不顺,心中刚有些郁郁,偏这时又接到了一封家书,是在京城的四爷写来的,燕氏是满怀欣喜地拆开,又心酸地合上。却原来,自己当时怕四爷学那杜公子,被那秦楼楚馆的女子迷了眼,便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欢儿喜儿跟在四爷身旁,可如今也就是刚去了半年,四爷竟然以将她两人抬做了姨娘,只说什么路途漫漫,不及和娘子禀告,因为欢儿和喜儿,如今是都有了身孕。
燕氏看到这,是咬碎一口银牙,当初她让欢儿和喜儿是各自拿上了药,给对方下,同欢儿说她是想抬举她的,只是如果喜儿先怀上了四爷的孩子,便难说了,对喜儿也是如是说。她自以为得计,暗想欢儿和喜儿定会互相下药,这两三年定是怀不上孩子,可没想到她们竟是双双怀上了。
燕氏越想越气,便忘了方才大夫说的话了,她将那信撕了又撕,若不是太碎了,便恨不得再撕上几百次。只这一气,方才那疼痛便又涌了上来。燕氏摇摇晃晃站起来,又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有个小丫鬟见了,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喊道:“来人啊,不好啦,四奶奶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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