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你也该寻个体己人照顾伺候你,这事你娘也提过了,你也看到了,如今你院子里的人是越来越多,还不是都盯着这个位置?你若寻个自己身边的人自然最好,我特意拿这事观察了下那个绿晴,倒是个沉着的,相貌也好,况且她是槿娘的陪嫁丫鬟,想来槿娘也不会有意见。而且我看你们俩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你让她回家看望,她也忠心护主,倒是个不错的。”
尚谦总算是了解了吴太君的意思,忙摆摆手,道:“祖母,孙儿并无此意,我准绿晴回家不过是起了同情之心。祖母,孙儿同您说过,此生此世只槿娘一人,不会再纳妾。”
吴太君皱了皱眉,似有些迷惑,道:“你真对绿晴无心?那方才你还急急忙忙赶过来,分明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还是因为槿娘怀有身孕,你担心气着了她?她是女子,她也应早有这样的准备,要以夫为天,要大度仁慈。你待她好,如今全侯府的人都看得出来,她还有什么不满?”
“与槿娘无干,只是孙儿自己一力不愿再纳妾。不说别的,单说纳妾以后便有嫡庶之争,妻妾之间多少也有些矛盾,若吵闹得家宅不宁反倒不美。”
吴太君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是这几年你娘伤了你,你一个人有这万般苦衷,有这些感慨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们男子又有谁没个三妻四妾呢,我是看绿晴是个细心周到的,才允的,只怕你被你院子里如今那些莺莺燕燕给勾了魂,那可真是家宅不宁了。”
尚谦见吴太君叹气,忙给她递上一盏香茶,道:“祖母,以前是孙儿太过浪荡,让祖母操心了。如今孙儿只想一心一意地跟着槿娘过日子,生儿育女,此生也再无他求了。”
“你能这般想,自然也是好的,只怕世事不由人。你看你院子里的人可都是起了心思”
“她们起她们的,我不理会便是,这种事一个巴掌怎能拍得响?”尚谦笑道。
“你如今正刻苦用功,以后你若没个妾,只怕你被人笑话。”吴太君仍是坚持己见。
尚谦便说道:“祖母,他们笑话也是背后笑话,反正我也听不见,由他们说去吧。况且,您看,欢喜侯并没有纳妾,远居江南的平安侯听说也只一个发妻。今年的新科状元郎中状元之后,许多大人都想给他送妾,却都被他婉拒了,他只说只愿得一心人白头偕老。您看,也没见人笑话他,反倒成了一桩美谈。”
“由你,由你。”吴太君无奈地摇摇头,见这孙儿比自己刚来时懂事成熟许多,也不无欣慰。
尚谦见说服了吴太君,又陪她话了会儿家常,吴太君对那新科状元的趣闻很有些兴趣,尚谦便将从先生那听来的拣了几件同吴太君说了好一会儿,这才告辞。
吴太君这才忽的想起方才绿晴跪在地上的神情,便道:“只你对绿晴无心,可兴许她对你有意,若你不愿纳她,便把她配了下人吧,不然留在身边,终是落人话柄。”
尚谦想了想绿晴不过十四五岁,就转身笑道:“祖母,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能对我有什么意。”尚谦想到今天的那帖字还没写完,明天便要交,怕被先生骂,急急就往回走,至于吴太君说的那句话,他直觉便是不大可能,压根连想也没想。
到了书房,绿晴已是为他磨好墨,还为他铺好的宣纸,见他来了,便柔婉一笑,道:“三爷,都为您准备妥帖了。暑气正热,您是想品菊花茶呢还是喝一碗绿豆汤”
“来一壶凉茶吧,绿豆汤还要熬,莫让董妈妈费事了。”
尚谦从吴太君那赶来,大汗淋漓,又赶着写字,汗珠便从额角滴了下来。
绿晴掏出汗巾,正犹豫要不要给三爷擦汗,听见窗棂外边突地一响,见有珠翠从眼前一晃而过,想及自己在马车上下的决心,又想起方才从吴太君房里出来时,采芝只拉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也许妹妹过不了几日便不做丫鬟了,便俯□子,细细为尚谦擦汗。
尚谦见绿晴为她擦汗,忙一边道谢,一边去拿那汗巾,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只是他是一边盯着纸面,一边伸手去拿那汗巾,正好碰到了绿晴的手。
绿晴忙一缩手,红着脸道:“三爷,还是我来吧。”
“无妨。”尚谦这才抬起头,见绿晴羞得满面通红,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又见她两眼里似含着无限柔情,猛地想起吴太君方才说的话,这才赫然反应过来在古代女子十四五本就是到了待嫁年龄,绿晴终日里几乎只接触他一个男子,对他有意似也说得过去。尚谦便隐隐有些头疼,准备待会儿写完字同韶槿商量一番,把这些小丫头配的配,嫁的嫁,寻几个婆子来使唤即可。尚谦便道:“我在这边写字,你也下去喝一碗凉茶吧,等有事了我再唤你。”
尚谦醒悟以后,只觉看绿晴在一旁有些尴尬,忙让她先下去。绿晴却觉他温柔体贴,便红着脸低低应了声是,又抬头见窗外那方才闪过的珠翠,已没了踪影,这才慢慢走了出去。一边走又一边回想方才肌肤相碰的时刻,不知三爷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的,她只觉如今手上那片肌肤滚烫无比,如同她的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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