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一揖:“多谢道长好意,但……我心性不定,或许并非适宜修行之事。”
“唉,罢了罢了。”原先与紫瞻调笑的道士转回了身子几步过来,抱臂撑着下巴看了看我:“既师兄师姐推脱,不若就由我……”
“不若就由我收了她。”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聚集在一起的小道士们忙不迭让出一条道来,那人披着件紫氅腰间挂着柄长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哎?紫卿师兄你居然来了?”紫虚话虽惊诧,弯着的眼里却是浓浓笑意:“难得见紫卿师兄出他的清修殿,你不来是应当,来了到是稀奇万分啊。”他拍着掌:“既是如此,紫瞻师兄!等等我,陪我走一盘棋局如何?那日我输于你,可不甘心。”
那被唤紫卿的人并未理睬于他,走到我面前先是对着那长老行了一礼,淡淡道:“紫卿因闭关来迟,还望掌门师兄宽恕。此人与我颇有些前缘,既然过来三重试炼上了山,便由我收入门下。”
他未看我,我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这道士,这道士不就是我当初与安南南初遇时,被我误认为负心人破口大骂的那一只吗?这哪叫前缘,铁板钉钉、不容置疑的大孽缘啊。
冤家路窄,还不走为上计?我正准备从理论到实际两方面论述我这辈子是绝与道家无缘的,可就在我随意瞥到他剑柄上挂着的古法结穗时失了声。
这别扭又丑丑的结穗,不是我当初亲手编的吗?我素来心喜人间事物,连带着对人间的那些节日习俗也欢喜。虽然其他神仙包括岁崇都不能理解我作为一名神仙为何对逢节祈福这般热衷,在他们看来,这就和自己向自己要福气一样无聊。但是我喜欢,也乐于参与。
于是在一次乞巧节,我兴致勃勃地找出几股红线来坐在窗下笨拙地穿针引线。
岁崇取书经过时,顿了顿步子:“夫人这是在做女工?”难得他冰板样的脸上露出丝诧异之情。
我得意洋洋地举起那个半成品:“那是,我在编传说中的古法结,据说招桃花哦。好看吗”
他点了点桌子,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那七歪八扭的结,轻声道:“很好。”
很好?哎呀,我家夫君大人居然还会称赞人,当时我偷着乐了一下午。
可是到了晚上,我在乐清宫里好一阵翻箱倒柜。他沐浴完后,着了一色云白便袍随意靠着道:“夫人在找些什么?”
“唔,你可瞧见我今日编得那个结了?今晚我要去拜月祈福啊,时辰都快到了。倘若误了时辰,有什么用?”我找得焦头烂额。
“哦,今日兄长来府中时看到它觉得有趣,我便做主送予了他。”他漫不经心道。
我愣了愣,停下手中翻找的东西。片刻后,跺了跺脚,嗷嗷扑咬了上去:“你故意的,你故意的!那东西在我们寝宫,师父他怎么会看见?一定是你要让我丢脸故意送出去的。”
结果是我被他冷笑着丢到了地上,哦不,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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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入我门下,礼仪规矩自是要懂。”那人与掌门告辞过后,便领着我御风往他清修之地而去。
我不说不话只自顾看着那古法发呆,他回过看来。我赶忙捂住眼睛,遮去眼角的湿润。
“怎么了?”他回头看来。
我使劲揉了下眼睛,终还是忍不住哭腔:“师父,师父,是不是你?”
他无声地看着我不说话,苍穹凛冽的风刮开长长的紫氅,银丝如雪翻飞。
我前行几步,又近乡情怯地停在他面前,抽噎道:“师父,我好想你。”
离开九重天后流落在人间的委屈和悲伤在寻到熟悉可亲人时,刹那堤崩岸塌,汹涌成海。
他久不说话,良久,伸出手握紧我的一只手贴近他,摸了摸脑袋:“阿罗,你,受苦了。”
记忆中师父很少会这样温柔地安稳人,原想他如往常那样骂我一句:“不争气的,有什么好哭的。”能听到如此话语,我就已经满足。他这样热情优渥,让我可耻地撒娇道:“师父,既然你知道我受苦了,就煮了那条鳌鱼慰劳慰劳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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