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加算利息,几万年的光景该翻多少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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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不,就是容竹问我:“阿罗醒后,可有感不适?”
我指着他手中翻烤着的香甜红薯,喉咙一动道:“要是吃了这个,我就很适了。”
沈红衣手中托着的钵子自底向上裂开一道狰狞裂缝,赭石色药渣如屑洒下。
我这才发现,我和容竹二人围绕着红薯话题已将这传说中的举世著称的神医忽略太久了。通过对大小神仙数万年的观察研究,我认为名人们在做久名人后,享受惯了众星捧月之势后脾性都会变得十分敏感易受伤,这种敏感程度根据你的出名程度成比例。一旦偶尔被冷落无视,他们会根据自身出名点采取不同小动作来引起人们注意。
例如药君在被无视的时候,通常会偷偷摸摸给不大不小的神仙下下药啊,然后药君府前立刻车水马龙。岁崇被无视时,什么都不会做,冷冷一眼,立刻万里雪飘,煞是有效。天帝一般不会被无视,无视他的只有天后娘娘,当他被天后娘娘无视的时候会选择和某某仙子赏花出游,再见时,天后娘娘看他的眼神都能掐出水了。我私以为,在看不见的地方天帝确实被狠掐了一顿。
沈红衣在我和容竹这里受了无视,于是他采取了对我的打击报复捏着嗓子道:“都不知能活到几时了,还有心思吃红薯,姑娘,你的心眼也和红薯一样粗啊。”
“我怎么了?”这种音高不过小白,唠叨不及苏耶,毒舌不至岁崇的讽刺让我连还击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觉得现下我活蹦乱跳,哪有他说得那样垂危不济?
沈红衣冷冷一笑,看着容竹,我也掉转目光看去。
容竹将烤好的红薯竖起,吹了吹灰,从容地将皮一块块剥掉,将它放在我掌心。烫得我快握不住它,也不知他是怎么剥皮的。
他对我温柔地笑了笑,拿着松枝拨了拨火炉,徐徐道:“阿罗的身子想要调养好还缺一味药,这药,我去寻时已不见了。不过,阿罗也不要担心,我定会替你取到的。”
沈红衣将破钵里的药渣洒进火炉:“他们下手倒是快。”
我咬着红薯默不作声,这番对话,我听得半懂半懵。大意是我其实根本还没好,要想好似还要寻一方被挣来抢去的药材来。我咽下去一块甜软的红薯,对他道:“你不必太费心,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寻不到就算了。”
反正我终是要回西荒去的,人间寻不到的药材,那里定是有比它好百千倍的,总不至于神仙连凡人都不如吧。况且,生死之事对我而言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一个灰飞烟灭。神仙得天寿,能活千秋万岁,真要是灰飞烟灭也不算亏。你享了那么长的寿命,不须如凡人般为生计前途作愁,也不须如魔族争抢地盘,更不须如妖族苦苦修炼,在死上死得干净些也公平得很。
他们与只不过我萍水相逢,却为我这个陌生人用心至此,委实令我欷歔不已。等回去时,定要去趟地府为他们添些福禄。
我盘算着这都人间两年了,对神仙不过眨眼一瞬也算不长,也不知这八荒界门开了没。何况这做神仙有一忌,切勿与凡人牵连太多,否则恐入歧途。看来也是时候离开了。
正在酝酿着离别之词时,就见一只羽毛油亮、肥硕硕的黑鸟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进了屋来,抖了抖翅膀神态很倨傲。歪头看见我时,立刻惊喜地扇着翅膀怪叫着扑了过来。
我一边抵抗着它努力凑过来的头,一边对容竹恼怒喊道:“这是哪里来的野鸭子!是要和我抢红薯不成!”
容竹笑看我:“这不是你带来……”
不经意间碰到了鸟下巴,就听一道分外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小心岁崇,暂勿归界。”
这是苏耶说话最短的一次,语速匆匆,震惊得我连手中红薯掉落许久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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