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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知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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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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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八爷最是怕死怕疼,咽着嘴里的血,只吓得魂飞魄散,忙一把扯过阿雄,直着舌头道:“我我的……舌头,你你看看!”     阿雄仔细一瞧:“八爷您放心,没断!只是咬破了一个大血口子,并不太深,涂点儿药面儿几天就好。”     柴八爷捂着嘴,喘了几口气回过味来,登时心痒变成了手痒,气急败坏的吩咐阿雄:“把他衣服给我扒光!”     阿雄穿着羊皮里子的大袄,略有些迟疑:“八爷,这天气虽不是腊月里,也冻得死寒鸦儿啊……”     柴八爷淫|笑道:“爷的手段你还不知?便是三九天睡冰面儿上,只要我乐意,也能弄得他淌一身香喷喷的热汗!”     看着阿雄一双粗黑大手伸向穆子石,齐少冲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喉咙里发出濒死野兽一样的低吼声,想故技重施的撞过去,却被阿雄眼明手快先扔到了一边。     穆子石不再迟疑,断喝一声:“住手!”     因刚哭过,清朗的声音略显沙哑,但语速甚快,一番话行云流水般不作稍停:“柴八爷是吧?你们重阳楼有尚书撑腰是吧?敢问这位尚书大人是哪部之长?是姓张?姓李?姓尹?姓申?还是姓陶?”     柴八爷顿时动容,再看向穆子石时,眼神少了几分赤|裸|裸|的淫|辱欲|望,却多了几分警惕和惊疑:“你说什么?”     穆子石察颜辨色,心中更增几分把握,淡淡道:“我在问八爷,那位尚书大人的名讳。”     却不待柴八爷作答,自顾轻声道:“陶若朴提领兵部,这位大人门第高贵世代簪缨,断然不会跟烟花柳巷下九流有所往来。”     “申梦佳任礼部尚书十余年,端方君子书香诗礼传家,最是慎独持重洁身自好,想来也不是他。”     “工部李大人,于屯田水利有不世之才,但声色犬马之道一窍不通,出身富贵却生平不二色,连太上皇因他治河有功钦赐的美人都坚辞不受,朝野引为美谈,你自然也高攀不上。”     “刑部尹知夏,貌若美人心似阎罗,为人严峻刻薄,心性刚狠果决,曾杖责流连烟花败坏官风的贵戚大臣十数人……若说你的靠山是他,倒不如说当今皇上是你们重阳楼的常客还更可信些。”     听他提及朝中大员如数家珍,柴八爷本就惨白的脸越发死人样难看,颤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敢不敬皇上、直呼各位大人之名?”     穆子石眉梢微扬,却不作答。     柴八爷心神俱乱,仔仔细细的重新打量穆子石与齐少冲,越看越是忐忑惊心,这两人衣着虽普通,气质却毫不局促寒微,谈吐更非平民小户所能教养而出,自己一时色迷心窍,竟不知招惹了哪路鬼神?     他越慌穆子石越笃定,微微一笑,道:“看来你走的是吏部大张大人或者户部小张大人的门路了,不知我猜得对是不对?”     柴八爷咦的一声,半晌不吭声,紧绷的嘴角却慢慢放松,死死盯着穆子石,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厉害,舌灿莲花啊!竟险些将我骗了过去!只不过你虚张声势,却也露了破绽。”     奇变陡生,穆子石只觉嘴唇干涩无比,抿了抿嘴,凝神道:“我有何破绽?”     柴八爷架起二郎腿,悠然道:“你说的吏部大张大人可是张自珍?”     穆子石不答反问,道:“柴八爷与他相熟?”     柴八爷笑道:“张自珍已被皇上褫职贬归乡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不瞒你说,重阳楼供的神仙就是如今的吏部天官王大人名讳时春的……告诉八爷,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穆子石点了点头,若无其事道:“原来张大人已被罢黜,也是,大张私德有瑕,却大节不亏,今上本是逼宫篡位,必是要把他远远打发了的……至于王时春嘛,虽是陶氏门下走狗,却也精于政务,任左侍郎时,考课黜陟品秩铨选都做得很有章法,由他执掌吏部,齐和沣倒也不算昏聩。”     这一番话一入耳,柴八爷几乎吓瘫了,身子出溜着直往下软:“你快闭嘴!”说着掀开车帘乌龟伸头般左顾右盼,但见已近黄昏的官道上一派坦荡,除了尘土飞扬又哪有其他耳目?     忙吩咐阿雄:“快把他的嘴堵上!”     穆子石厉声道:“晚了!”     眼眸冷冷然透出一丝破釜沉舟的阴狠:“柴八爷现在要堵我的嘴,就不怕堵了自己的生路?”     柴八爷一愣,指着穆子石手指直哆嗦:“你、你……别想吓唬我!”     穆子石紧盯着他,连珠炮般问道:“你就不奇怪,为何我知道的吏部尚书不是王时春而是张自珍?”     “你就不想知道,为何我敢说齐和沣逼宫逆父?”     “你刚才不是还问我到底是什么人么?怎么,敢白日劫持,竟不敢听我的身份?”     他的声音在车内渐暗的光影中似近似远,居高临下的倨傲无比,柴八爷忍一口气,定了定神,道:“莫非你是从哪位公侯府邸中私逃出来的?”     他并非见识短浅心慈手软之辈,一时暗暗思量,宸京城内因新皇登基另有蹊跷的缘故,颇有几户钟鸣鼎食之家被连根剪除,这兄弟二人看样子没准儿就是漏网之鱼,定然怕见官,如此照样可以带回去下狠手调|教,一到重阳楼,哪怕一身的钢筋铁骨也得被揉搓成糖丝棉线。     穆子石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们的确怕见官。”     柴八爷心头一松:“那八爷听听你的身份也不妨事。”     穆子石眸中带出一分凉且锐的笑意,道:“那个被你们打肿了脸的,姓齐……是当今皇上的七弟,也是太上皇唯一的嫡子,更是今上欲除之而后快的隐忧。”     凌空一个霹雳,柴八爷魂都飞了,瞪着眼睛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煮豆燃萁的天家阴私,活像个鬼判夜叉幻化的小美人主动扒|光了衣衫力邀自己赏鉴,想遮住眼睛堵上耳朵却如被魇住一般动弹不得。     齐少冲倚着车壁,听得穆子石直言揭破自己身份,只怔了一瞬,乌黑的眼眸中随即满是了然领悟之色,置之死地而后生,当如是也。     穆子石与他对视一眼,静了静,转眸看向柴八爷,诚恳建议道:“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们为好。”     天色渐晚,柴八爷一行因波折丛生已错过宿头,马儿又累又饿,在官道上也是越跑越慢。     车厢内久久一片安静,穆子石虽手足不得自由,却十分沉得住气并不怕久等生变,柴八爷是个懂得爱惜自家性命的聪明人,思谋权衡得谨慎周全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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