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我,我最近月信在身,不宜,不宜……”她羞得抬不起头来,声音也低了下去,“不宜行房。”
玉儿大概也一样尴尬,半天才挤出一声“嗯”来。
苏慕雪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干脆说道:“天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玉儿哭哭唧唧地说:“小姐,你真的不怪玉儿吗?”
苏慕雪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好了,我真的不怪你。”
玉儿这才抽答答地转身离开了。
苏慕雪只觉脸颊发烫,心里又是羞恼又是不安,也不知道自己编的这个理由,能不能骗过母亲。毕竟现在是紧要关头,她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母亲也跟着过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苏慕雪意识到自己心情过于浮躁,便收敛心思,摒弃杂念,又捡起了桌上的书。
夜色已晚,四周静寂无声。
窗外月光清冷,竹影婆娑,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一声声叹息。
苏慕雪听着那沙沙声,心思不知不觉,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才精神一振,一下竖起了耳朵。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口。
苏慕雪屏住了气,天地一下静了下来,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跳得紧张而又沉重。
脚步声顿了顿,又离开了。
苏慕雪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紧紧攥书的手指。
刚才的人一定是沈离歌,她回来了。
苏慕雪怔忡地望着书上的那一页内容,正是刘禹锡的《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
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刚才书上的内容,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原来,这一个晚上,她都一直在等着沈离歌回来。
苏慕雪蹙眉沉思着,任由手中的书慢慢滑落到桌面上。
呆坐了良久,苏慕雪闭上眼睛,轻轻甩了甩头。
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阵发闷。
她侧耳倾听了下,外面一片寂静无声,便站起身来,套了一件外衣,轻轻地推门走了出去。
虽是夏夜,外面的空气还夹带着溪水的潮湿和清凉。
苏慕雪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轻轻地走过书房,书房的灯是黑着的。
她暗忖沈离歌应该已经睡着了,便拐过书房,信步走向天台。
她刚一转弯,却一下停住了脚步。
天台中央的桌子旁,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沈离歌?!
她顿在那里,猝不及防,不知该继续前进,还是退回去。
“过来坐吧!”沈离歌像是早有准备,轻声招呼道。
苏慕雪有点喉咙发干:“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沈离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不是说有事想跟我说吗?”
一瞬间,苏慕雪心中转过了数个念头。
她还记得?
不许惊喜!不许得意!
如果我不出来呢?
那股似曾相识的酸酸甜甜的喜悦刚要冒上来,立刻被她堵住了。
结果,转念之间,最后只剩了自责:
苏慕雪,你为何不早点出来?为何要让她等这么久呢?
最终,苏慕雪也没有出声,而是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上:现在的自己,相当得衣冠不整。
她正犹豫自己是否该回去挽起头发,穿好衣服,已经听到沈离歌说道:“过来吧,你已经穿得很整齐了。我又不是男人,别担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除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拔下发簪,散开头发,显然是想把自己也弄得“衣冠不整”一点,好打消苏慕雪的不安。
苏慕雪当然明白她的用意,反而不好意思离开了。
沈离歌用手指随意地梳理了下头发,晃了晃脑袋,一副轻松惬意地样子,嘴里埋怨道:“现代人的这些打扮真是够麻烦的,光这头发就够人受的……过来呀。”
苏慕雪迟疑了一下,举步走了过去。
每走近一步,她的心便有力地跳一下。
眼前的沈离歌长发披肩,带着三分慵懒,分明是一个清秀的女子。
但她给人的感觉又与其他女子不同,通常人们形容女子多用如花似玉,沈离歌倒不像花朵娇艳,而像……一棵修长的绿竹。
挺拔,秀气,柔韧,潇洒。
沈离歌,当她以为她是男子的时候,便觉得她与这世上其他的男子都不同。
现在,当她知道了她是女子,还是觉得她同样与这世上任何其他的女子都不同。
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她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沈离歌盯着她走近,眼睛亮晶晶的,闪着一抹让人怦然心动的光彩。
苏慕雪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坐了下来。
沈离歌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凝香楼的菜太油腻了。少喝一杯,解解腻,又不会影响睡眠。”
“多谢。”苏慕雪轻啜了一口,脑中掠过一个模糊而又古怪的问题:她对谁都这样体贴吗?应该是吧,不然,纤纤怎么会喜欢上她?
“其实,我以前头发没这么长……”沈离歌不想冷场,接着刚才的话题,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到耳朵这里。”
苏慕雪默默把玩着茶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怎的,她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洞房花烛夜她在自己面前散开头发的情景,那种模糊的隐痛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没有关注沈离歌的话,心神恍惚地又端起茶,神不守舍地啜饮了一口。
“慕雪,”沈离歌有些无奈地望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还是不喜欢跟我说话?”
“咳……”苏慕雪险些被茶水呛到。
沈离歌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苏慕雪赶紧摇头,一边抚着胸口咳嗽,一边挥手说道:“没事,没事……”
沈离歌忍住上前给她捶背的冲动,看了她半天,确定她没事了,这才坐回去,心有余悸地说:“好了,我再也不乱讲话了。”
她的神情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懊悔,沮丧,而自责。
苏慕雪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关你的事。是我,向来拙于言辞,不善与人讲话。”
“慕雪,你太谦虚了。”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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