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分。宫廷绣就是皇上要制造的楚王谋反的证据。”
苏慕雪打了个寒颤:“那,沈离歌……跟这个又有什么关系。”她猜到了,却不敢承认。
薛成戬轻哼一声:“沈离歌就是皇上安排的一颗棋子----他拿下宫廷绣采办,制作龙袍的绣样和材料便掌控在他手上,楚王谋反,必然会经过他的手拿到龙袍。只要沈离歌拿到楚王私制龙袍的证据,皇上便可以谋反的罪名擒拿楚王。现在,你明白了吗?”
苏慕雪身体轻颤:“沈离歌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奇怪。一般人甘冒这种风险的,不是求财,便是求官。但他说他不是。”薛成戬脸上掠过一丝不解,“他说,他是为了回家!”
回家?!不错,苏慕雪早就知道沈离歌一心回家,但是,这跟回家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当今朝廷有一幅刺锦,刺锦上暗中藏了一幅地图,他可以按图索骥,找到他回家的路。但是,你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吗?”薛成戬饶有兴味地盯着苏慕雪,“就在六百年后的离苏州不远的一个地方!你说这话荒唐不荒唐?”
苏慕雪无心分辨事情真假,更不想与他绕圈子,干脆不予置评:“你呢?你是站在楚王一边的吗?”
“哈哈!”薛成戬拍案而起,愤声道:“全天下,薛某是支持削藩的第一人选!两年前,薛某高中状元,在朝堂之上慷慨陈词,痛陈藩王割据的弊端,请旨削藩。不料,藩王势力竟已经延伸及朝堂,薛某遭藩王一派弹劾,罢黜为民。薛某与藩王势力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站在楚王一边?!”
苏慕雪冷声道:“那你为什么囚禁沈离歌?”
“沈离歌想要揭穿你不是郡主的身份,他还想和盘龙寨大当家的谈笔生意,好让大当家的放过你。我承认,沈离歌是有生意头脑,他说以后苏锦记的绸缎,凡途经江州的,都由盘龙寨来负责押运。我算了下,一年下来,那也是几万两银子呢!这样盘龙寨就不用再干打家劫舍的勾当,还能做正当生意,全寨子的人都不知道有多乐呵。他这生意,准能把盘龙寨的人说服。”
苏慕雪不解道:“这样不挺好吗?怎么看都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哼!”薛成戬冷笑一声,“那我两年的心血岂不白费了?”
苏慕雪吃了一惊:“你,你是要利用盘龙寨?”
薛成戬微微一笑:“不错,别看当今圣上年轻,却是雄才伟略,机智过人。江州是楚王谋反进京的必经之路,盘龙寨扼其咽喉,万一楚王起兵造反,那盘龙寨可据天时地利,杀他个措手不及。”
苏慕雪更是震惊:“难道皇上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削藩?”
“不错,当时是和先皇一起的谋划。沈离歌以为他得了先机,岂不知,皇上早就有此深谋远虑。他只不过是整个棋盘中众多棋子的一枚罢了。”薛成戬叹了口气,不知是对沈离歌的同情,还是对皇上的崇拜。
苏慕雪冷冷地看着他:“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怕我告诉盘龙寨的人吗?”
薛成戬望着她,平静地说:“苏小姐是聪明人,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今天,沈离歌逼我放你一条生路,若是楚王府相信你命丧盘龙寨,不但会放了你的母亲和弟弟,你也会与宫廷绣一脱干系。沈离歌的确为你考虑得周到。我本来也想做个顺水人情。但是可惜的是,江州的驻军受了楚王的指使,以剿匪之名前来要人。如若我不交人,势必引发盘龙寨与江州驻军的冲突。苏小姐是心善之人,难道你忍心盘龙寨的人为了你一个人牺牲吗?”
苏慕雪冷笑一声:“你明明是怕暴露实力,你是想保存盘龙寨的实力,对付楚王。”
“苏小姐话不必说得这么明白。”薛成戬淡淡一笑,“沈离歌对你也算有情有义,可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教我这个旁观者都不禁感动。但是,做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沈离歌一心回家,我都有心成全,苏小姐何不成全他?”
苏慕雪心中黯然,无力地说:“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做?”
“沈离歌为了苏小姐犹豫不前,这样可能会坏了大事。我劝苏小姐不如助沈离歌一臂之力,完成此事。这样,对大家都是好事。”
“好事?宫廷绣绣样走失,不一样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吗?难道你让慕雪弃亲人于不顾?”苏慕雪心中一阵喟叹,难怪沈离歌一直想把自己推出宫廷绣采办,难怪他不允许自己掌管宫廷绣的绣样。原来如此。可惜,她到今时今日才明白他的苦心。
“此事苏小姐大可不必担心,薛某以人格担保,到时薛某会替苏小姐做个佐证,苏小姐是为了配合朝廷完成削藩的大业,才会参与此事。更何况,楚王摆明了已经看上苏小姐的绣工,你想完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何不顺势一搏?”
苏慕雪沉思片刻:“好,我答应你。既然如此,二当家为何又要强逼我与你成亲?”
“是大当家的主意。”薛成戬皱眉道,“你放心,今晚我们就是做个样子,到时我会安排马车,趁半夜他们庆祝喝醉的时候,把你们送出寨子去,送到江州府在山下的驻军那里,他们会送你们去楚王府,而江州府也会撤兵。”
苏慕雪淡淡说道:“二当家的想得果然周到。”
薛成戬知她暗含讥讽,面露愧色,含糊道:“薛某也是为形势所迫,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苏小姐包涵。”
是夜三更,苏慕雪正在新房里等得焦急,一个人影突然轻轻开门,侧身溜了进来。
“苏小姐,我是二当家派来的。马车已经等在寨门口,请跟我来。”
苏慕雪跟着那人,悄悄沿着一条小路,溜到了寨门口,果然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赶车的人一掀帘子低声道:“小姐请。”
苏慕雪借着马灯的光,隐约看到了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离歌。
她心情一阵激荡,赶紧上了马车
车夫放下帘子,一抖缰绳,马儿立刻跑了起来。
苏慕雪刚进马车,还未坐稳,马车一冲,她低声惊叫一声,猝不及防之下,便跌入了一个怀抱。她脑中有一刻的空白,但立刻便面红耳赤起来,慌忙挣扎着起身。一双手臂犹豫了一下,缓慢而执着地箍住了她的身体,沈离歌的嘴唇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慕雪……”
那暖暖的气流吹到耳边颈下,立刻便化成滚烫的热流流向全身。
苏慕雪只觉头晕目眩,浑身像被抽空了,只能本能地颤抖地低吟一声:“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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