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过来,扑到姐姐怀里大哭道:“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姐夫就不会受伤了……”
苏慕雪努力集中着思想,颤声问道:“她人呢?”
“在楼上!”贵婶端着一盆热水匆匆走来,见到苏夫人,有些诧异,忙打了个招呼,“夫人好!”说完,转向神情迷茫的苏慕雪,“大小姐,跟我上来吧!”
苏慕雪忙将弟弟送给母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肯叫大夫来,反倒叫玉儿去请柳姑娘过来了……”贵婶忧虑地、不解地嘀咕着。
苏慕雪提了口气:“她伤得怎样?”
“伤在背上了,一身的血……”贵婶打了个寒颤,不肯说下去了。
两个人很快上了三楼,贵婶去开门,苏慕雪却停住脚步,扶住栏杆,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积攒了几分力量,这才睁开眼,走了进去。
沈离歌正闭着眼趴在床上,听到动静,吃力地扭头睁开眼睛,看清了苏慕雪,难掩一脸的意外和惊喜:“慕雪?”
苏慕雪看到她白色的衣衫背上几乎已经全部殷红了,不由得眼前又是一黑。她承受不住地闭了闭眼,接过贵婶手里的热水,低声道:“贵婶,这里有我就好了。你下去找人去药铺里买些上好的金创药,再开几副治疗外伤的内服的方子……”
“金创药我已经带来了!内服的药,玉儿已经拿到厨房去煎上了……”一个人影匆匆闪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柳纤纤,她看一眼正不知该走还是该留的贵婶,“贵婶,你放心,有我在这里帮她,你先下去吧。”
贵婶这才放心,忙应了一声,出去了。
柳纤纤顺手关上了门。
苏慕雪顾不上她,疾步走到床边,放下水,蹲到床边,伸手握住沈离歌的手,颤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沈离歌脸色发白,嘴角却笑着:“只是皮外伤,别担心。”
这时,柳纤纤已经走过来,皱着眉,伸手想去掀开她背上的衣服观察伤口。
苏慕雪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知道,柳纤纤一掀开沈离歌的衣服,那沈离歌的身份只怕就保不住了。
柳纤纤扫了一眼紧张的她,皱了皱眉,似是责备又似是讥讽地问道:“你以为你们在我面前还瞒得住么?”
苏慕雪正不知所措,就听沈离歌轻声道:“慕雪,我让玉儿叫她来,就是不打算再瞒她了。”
“她受了伤,不肯找大夫,却找我来……你以为我还猜不到她是个女人么?”柳纤纤瞪沈离歌一眼,“沈离歌,你骗我骗得好苦!”
苏慕雪心里一慌,忙开口道:“柳姐姐,她,她是有苦衷的……”
“哼!”柳纤纤轻哼一声,语气缓了一缓,“这个时候,你能想到我,倒还算你相信我!”
沈离歌低笑一声:“我可没打算骗你,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情同姐妹……”
“谁跟你情同姐妹?”柳纤纤柳眉一竖,“两个女子之间就一定是姐妹么?你敢说你和苏姐姐之间也是情同姐妹么?”
“柳姐姐……”苏慕雪可怜兮兮地说,“咱们是否先给她疗伤再说?”
“她还有力气和我吵嘴,就说明这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柳纤纤气哼哼地说,嘴里这样说着,手上还是探过去,撩开了沈离歌背上的衣服,看到伤口,虽不算深,却足有几十公分长,皱了皱眉,“你真是不要命了?受了伤也不知道先找大夫?”
沈离歌心情略有放松,闭上了眼:“现在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我不想连累慕雪家。”
苏慕雪一听,眼泪蓦地涌了上来,悄悄别开了头。
“现在怎么办?”柳纤纤急道,“伤口虽说不深,但是太长了。”
苏慕雪心里一阵痉挛,浑身禁不住一阵颤抖,沈离歌已经一把握紧了她的手,睁眼镇定地说:“我来说,你们来做。第一步,先帮我消炎。慕雪,你拿剪刀剪开衣服,用热水擦干净血,然后找烈酒来擦一遍伤口;第二步,帮我缝针,用针线把伤口缝上;第三步,帮我上药包扎就可以了。”
苏慕雪和柳纤纤对望了一眼,都是听得胆战心惊,但却都是极快地调整了心情,很快投入了状态。
接下来的整个过程中,苏慕雪都充满了对柳纤纤的感激。她知道,若不是有个柳纤纤在身边,她是没有勇气完成整个过程的。她看着沈离歌痛得痉挛的时候,她也禁不住一阵阵颤抖。在柳纤纤的鼓励下,她咬着嘴唇,亲手一针针缝合了伤口,一共缝了二十几针,缝完以后,她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嘴唇也咬得鲜血淋淋。她强撑着洗了手,又和柳纤纤一起清洗了一遍伤口,涂上一层厚厚的金创药,用布包扎了起来。
当她收拾完毕,再跪下看沈离歌时,沈离歌已经精疲力竭。
她目光涣散地望着苏慕雪,吐出嘴里咬的帕子,吃力地探手出去,想去抹掉她唇上的血迹,那手却在半途坠落了下去。她眼睛一合,飞快地陷入了昏睡中。
苏慕雪吓得浑身发抖,伸手想要推她,声音哆里哆嗦得变了调:“离歌,离歌……”
柳纤纤拦住了她,低声道:“她没事,她只是睡过去了。”
“真的么?”苏慕雪像个无助的孩子,惶恐地望着她。
柳纤纤心里一紧,不觉叹了口气,肯定地点了点头。
苏慕雪眼前一黑,软绵绵地瘫在了床下。
“喂,喂,你……”柳纤纤吓了一跳。
苏慕雪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呻吟道:“我,我想想,歇一会。”
柳纤纤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瘫倒了她旁边,心有余悸地喘息道:“吓死我了!你放心,沈离歌不会有事的。幸亏她那层厚厚的裹胸,替她隔了一下。这种只是外伤……”
苏慕雪的眼泪缓缓流了出来,轻声泣道:“柳姐姐,多谢你。”
“你……你们……”柳纤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止住了想说的话,伸手无言地搂住了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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