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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望断(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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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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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     毕竟是在京畿之外,小规模的打猎冶游自然也不敢吹牛角号、擂牛皮鼓,但几十只铜号,也照样能震得林木潇潇,尘烟滚滚。他们满洲素来有围场哨鹿的习惯,还因此有了木兰之名,这几位皇子更是多年跟随皇父出猎的,这般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此时以介傍晚,东隅已逝,桑榆仍存,火红色的阳光漫洒下来,苍然木叶也尽皆笼罩了一层金辉,明星般熠熠闪光,盔甲生寒,人马一色,搅动的林中骤然添了几分寒意,竟衬得金光也冷了大半。     这回跟来的都是一个个拣选出来的护卫禁军,忠心没有二话,本事更是不容置疑,这时将几位主子团团围在中央,人马看似散漫不着边际,实际上边边角角互为依托,将那几个护的密不透风。号角声响,一挥手,骑兵撒了出去,林子四周呼喝驱赶,口中发出喝声哨声,网围三面,等闲之物竟是逃逸不得。那么些黄羊白鹿本是野性,这么一驱赶,也尽皆发起很来,在林中奔跑纵越,小些的老实的多,獐子奔窜,山鸡扑倏,一时间人吼马嘶,看得胤禵几个也心痒起来。侍卫本是周密护着,眼下也稍稍放开了个口子,放几只野物进来,让主子们热手,又一瞬间伏尸于野,往日看着或许心生恻隐,但眼下无论人兽都被血腥味激的野性四张,只跃跃欲试,哪还顾得上考量仁义礼智。     胤禛这主家自然一马当先,手上搭扣轻解,描金铁胎长弓立刻应声滑落,正好跌进久待的左手掌心,啪的一声反手握紧,右手跟上,行云流水般抹开弓弦,搭上桐木长箭,铁胎硬弓在手中不解意的人看着倒竟如同玩具丝线一般,一声轻喝,远处麋子应声而倒,兄弟们彩声之后,便也各自开弓。     “胤祥,今日头筹属我!”胤禵长弓一展,剑眉入鬓,笑的张扬至极,打马先行。     胤祥看着沉稳,实际上哪里有是好相与,也不答话,自傲一笑,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头黄羊已堪堪倒在胤禵马前,长箭穿透左眼,将猎物钉在地上,反惊了胤禵的座驾,提缰转了一圈,才重新落在地上,怒视十丈开外。     那罪魁这才悠然松了弓弦,挑眉讽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两位贤弟假假有些好生之德,那兔子山鸡之类,也好歹给哥哥们留上几只!”胤禵听胤祺长笑,嘴上说的客气,人马却已先入了林,急忙又瞪胤祥一眼,打马追了过去。     胤祐也嘿然一笑,轻轻摩挲着手上扳指,对着玫红色天空笑了笑,也取下弓箭,入林去了。     “你整天跟他斗这个气,又有什么意思?”胤禛的马头习惯性地转了过来,笑着看了看弟弟,伸手探了探他坎肩上的土,“还是多打几只猛兽,让你四哥填肚子的实惠。”     “我才懒得跟他闹呢,可四哥你看他那个嚣张模样,不教训教训他都对不起我这弓,”胤祥脖子一梗,翻着眼看那边烟尘,他自然知道胤禵是胤禛亲弟,这状也告不出什么来,可他俩自小习惯了,在四哥面前,非得村对方两句才舒服,说着眼睛一转,又半眯了假笑着盯紧兄长,“我们倒是老想跟你闹,可每回比到最后几轮四哥你老有各种理由开溜,从不认真出手,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几个?”     “哎呀呀十三也快快开了恩吧,这罪名可不敢乱按,说出去了你哥哥还有安生日子过?!”胤禛连忙捂了他嘴,下巴点点那几个不省心的方向,笑道:“不过是弓马游戏,又不是当真战场厮杀,这么认真做什么?”     真要到战场厮杀,那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活命杀人第一,哪里来这许多无聊规矩。     “四哥莫不是笑我们年轻没上过战场?”胤祥又抬手射死一只,仍是左眼,“可惜了,上次西征斩草除根,怕是没机会再见汗阿玛亲征盛况了……”     “这话让人听了去还当你十三爷盼着上回战败呢,可不敢再说了,”胤禛信马由缰踱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才抽箭搭弓,银光一闪,林深处一只灰狼仰面砸在地上。“况且便是那次,我们几个也不过是坐纛的主子,混个军功罢了,跟着那些将军几天,才知道从统兵到用兵,就算是临危不乱,也是远远不及的。”     “好!”胤祥大喝一声,自己也射落一只,“哎,每每听四哥讲起,便觉得心动神摇,日后若有机会……”     “行了行了,再别提这个,我当年许了胤禵二十年后上战场,已让人天天催问着,可不敢再把你勾引上去,汗阿玛疼你入骨,小心剥了我的皮!”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胤祥用力弹一下弦,耳边嗡然作响久久不落,听着这诗,听着这声,胤禛一下子想起康熙三十五年叶密立城头上的笃布,卸甲若罴,覆甲如塔,仿佛又回到那金戈铁马岁月,男儿热血瞬间奔涌。     老远处又一只壮年麋鹿的影子从林间一闪而过,胤禛正血气上涌,也不理胤祥,直接狠狠抽了一鞭子,有着湖泊般双眼的黑骏马立刻射了出去,好似一道箭光。     这一冲直接越过了麋鹿,马嘶声惊得它转身回逃,几个起落就到了数十丈外,却不想正好撞上赶来的胤祥和身后的大队人马,急忙刹住,立起身来徘徊一瞬,向前冲了两步,又试图从侧面滑出去,便在他抬起身子观望的那一瞬,胤禛控马、执弓、搭箭,冷冷一笑,寒芒闪过,一支刷了桐油的粗长箭杆已在眼前。     麋鹿试图哀嚎,却当场毙命,冷箭由左胸贯入,刺穿心脏。     “上杀——”胤祥见兄长露了这一手,眼前大亮,他看得清楚,又围着猎物仔细转了两圈,果然是上杀,都能作祭祀只用了。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那猎物主人,那人也只是得意的笑了笑,拨马便走。     胤祥自然赶忙跟上去,心道今日也得得个好的才是。     又打了几只,说了会儿话,两兄弟便分道扬镳,各自斩杀去了。     却不想,昨日的不祥之兆还是应验了。     一个时辰后,胤祥就叫人背了回来。说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在膝盖上,受伤的还笑的没心没肺,胤禛却瞬间三魂六魄飞了一半,听见膝盖的那一刹那就面色如土,身子一晃,险些站不稳,还好年羹尧在背后托了一托,才没大乱了阵脚。     “你们那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都是废物吗?!围着护着能把主子摔成这样?!”胤禛气极,夺过旁边侍从手里的鞭子,就狠狠地甩在胤祥随身护卫脸上,那人本就跪在地上抖的筛子一样,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也不敢躲,也不敢求饶,就任由粗粝的鞭子在自己脸上拉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来。     忍痛挨了一下,仍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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