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出来再找一遍,谁曾想,你是在外头看二妹妹看呆了。”
杏娘抬起头朝俞定墨看过去,却见她依旧一脸呆相,两眼无神,像个移动的木头人,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了宋家姑妈来得那天,二门门口,三少爷俞承翼好心点醒俞定墨,却反遭冷眼的事情。
心里头冷笑一阵,没道理你自个儿偷窥被发现,想把自个儿摘出去,反找别人做垫背的。
杏娘只作不知俞定容在后头看她们,无辜地说道:“大姐姐,你真爱开玩笑,明明是你自己看了二姐姐半天,怎么反过来说是我了?我在你后头站了半天,腿都酸了,也不晓得三姐姐和四姐姐怎么样了,你还是快让我过去吧……”
说罢,故意不管俞定墨什么表情,紧走几步,装作很着急又被耽误了的样子,奔进了屋子。
等入得门去,在门口处站了一小会儿,听得俞定容的声音由远及近,绝对算不上客气:“大姐,你一直站在这看我做什么?”
杏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算计人,别人也休想把观战的她拖下水。
*
俞定萍见到俞府的几位小姐跟避着瘟神似的,一溜烟走远了,心下暗恼,转头一看,见宋家姑妈还在,安慰了不少,正想跟姑妈家的女儿攀谈几声,孰料崔先生却主动邀约,请许久未见的宋姑妈,一道喝茶品茗,说道些闲话。
宋姑妈要去崔先生住的院里头,带上了女儿宋蕙兰,却不好带上俞定萍,一时间,看向俞定萍的眼神里头,满是歉意。
俞定萍也不好耽误了人家表姐妹重逢的茶会,纵有万般不愿,也不敢上去掺和一脚,更何况,这个对象还是她以为的,从见面开始一直对她颇好的“姑妈”。为了给人留下温柔娴淑又识大体的印象,她很乖巧地说道:“既然今日课不上了,姑妈和崔先生又有事,那我也不再打扰了。”
说完,在宋姑妈点头首肯之下,领着丫鬟吟雪,一步一步,注意着仪态,慢吞吞走出了学堂。
等走了一段路,穿了几个院子,俞定萍彻底歇了逛俞府花园的心思。
天气再好,阳光再明媚,自己这个新家的园子再漂亮,也经不住一帮人把她当成妖怪瞧,走到哪里都对着她的脊梁骨指指戳戳,还不避讳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到了后来,她也有些恼了,这哪是在逛园子,分明是受气!干脆一甩袖子,领着吟雪,转身就往回走。
因着俞家四小姐俞定书被送上山去抄经,原本两人合住的院子,变成了俞定萍一人单住。
三太太成天念叨着山上的艰苦条件,被女儿分去了一半心思,偶尔去找找华惜柔的麻烦,几回都很正好地被三老爷抓包。少了俞定书这个助力在边上胡搅蛮缠,哄着三老爷高兴,三老爷当着一众仆妇丫鬟的面,还勉强给她留些面子,私下里两夫妻独处时,两扇门一关,教训起妻子来毫不含糊,直把人骂得抬不起头来。
三太太苦得紧,一想到自个儿的遭遇,每每长吁短叹,虽不至于以泪洗面,也掉了好几缸水。
这个时候,三老爷两面三刀、优柔寡断的墙头草性格就得到了很好的发挥。
他不喜欢三太太的市侩,两人却是少年夫妻,一步一步扶持着走过来的,没有你依我浓、腻歪个没完的儿女情长,却有十个华氏也难以企及的革命友情,说现实点狗血点再恶心点,就是相伴数十载、升华出来的亲情。见到妻子成天郁郁寡欢,也会暗恨自己当初色迷心窍、精虫混脑,做出这等糊涂事来。愧疚之下,倒也对妻子温柔了不少。
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循环——
往三太太房里多去几回,华氏痛不欲生,茶不思饭不想,三老爷过去安抚,安抚着安抚着就去见了周公,完了华氏枕边风一吹,三老爷又连着宿在华氏这里了;接着,三太太脸色憔悴,唉声叹气,三老爷又开始自我检讨,跑到老婆面前一通忏悔,两人和好如初,三老爷在三太太房里头安营扎寨几天;再是华氏;再是三太太……
三房的斗争从面上转向了台下,逐渐往“没有硝烟”这一面上转化。一时之间,看在别人眼里头,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定。
基于“建设长久的‘和谐三房’,让老太太刮目相看”的宗旨,三太太怕三老爷,不敢明着管束华氏和她的两个儿女,对待俞定萍,更不能像俞定书在时那样,直接守着门,把她堵死在屋子里头,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出来放放风。
这一解禁,俞定萍和华氏,两母女自然又重新搭上了线。
且说那俞定萍气冲冲地回了自己院子,直奔华氏房里而去。
撩开帘子的时候,华氏正好坐在软榻上纳鞋底,俞定萍远远地就喊她了:“娘,我回来了。”
华氏听到不小的动静,抬起头去看,一时不察,一针扎在了手指上,惊叫一声:“啊!”血立刻涌了出来。
俞定萍也跟着一惊,火急火燎地扑过去看她的伤势。
华氏对女儿道:“没关系,流了点血而已。”说着,把手指含进了嘴里头,过了一会儿,血果然止住了。
俞定萍挨着她坐下来,顺手拿起她纳到一半的鞋底,前后左右翻看了几次,不解道:“娘,你闲着没事,多休息休息不好吗?非要去做这劳什子东西,我和哥哥又不缺鞋穿。”
华氏笑道:“这不是做给你和承业的,是做给你爹爹的。”
提到这个老爹,俞定萍就有些怨怼,嘟起嘴巴,道:“他就更不缺了,前天我瞅见他脚上还穿了一双新的,说是那位……三太太亲手做的……”
“怎么能这般说你父亲?”华氏蹙起了眉头,训斥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里是俞府,不是青州那个家里了。”她夺过女儿手上的鞋底,重新比了一下,又低头一针一针地穿梭起来。
俞定萍鲜少被母亲骂,心里头不爽快,委委屈屈地喊:“娘……”
华氏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拿起针线篓子里的剪刀,将线头剪断,瞥了一眼俞定萍,叹一口气,道:“你我如今身在俞府,三太太又是那样一个人,整个俞府里头,我们能靠的,就只有你爹了。”
俞定萍知道这个道理,嘴上却尤不服气:“谁知道他领不领情……”
“再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华氏不打退堂鼓,即使被女儿这么打击,她还是很有自信的,这种自信,来源于这么多年,跟俞三老爷相处时的经验所得,“你爹的性子我最是清楚,最重情分。我很少动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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