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离开了这个城市,其实并没有。
车在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后,抛锚坏去。一帮乘客不断抱怨,其中夹杂着许多没有文化的民工不明就里的骂咧声。艾婧鸭舌帽下的脸多少带有些疲惫,哭泣和难过并没有逃离她,垂下的大眼是如此黯淡无关。于是,她从容的拖下了行李,慢慢地从车上下来。沿着路走,一袭炙热恍惚的景色,在高温的烘烤下带着氤氲之气。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个小镇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穿梭流动的人群。是个热闹的集市,在小镇上,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这样的集市。像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小镇,有点古韵的物品被生意人摆放在此处叫卖。艾婧时不时从胃里泛出一点东西,强忍住这种呕心,想找个下榻的地方。
不远处有个“好再来”的小吃店,很土的名字,但有莫名地踏实感。
门口的玻璃上贴着一张纸,招收女收银员一名,28岁以下,容貌气质佳。
这个社会,女人的相貌还是没由来的特别重要。
冒冒失失的开门进去,艾婧的出现还真引起了小吃店客人的注视。老板娘赶紧热情的招呼,“美女,想吃点什么?”胖胖的中年妇女,花哨的打扮,看的出很廉价,脸上挂的是一副职业派的笑容,却并不惹人讨厌。
“我,这个……艾婧有些吞吞吐吐,对自己所求,向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不好意思。”只是用手指指玻璃窗上的纸。老板娘立刻明白了,她用绿豆大的小眼从上到下的使劲打量了艾婧一番,立刻做出了决定,让艾婧跟她来。
艾婧脱掉鸭舌帽,仿佛通体上下舒坦了。
跟着老板娘来到小吃店的阁楼上,昏暗的光线,四周的墙壁有些微黄。简单的桌椅,窗户、床铺,干净的墙壁。还好,有别致的印花窗帘的装饰,让这个小楼显得不再单调。
“仅管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吧。看你打扮,是城里的女孩。我这里的工作倒也轻松,收个银,点个钞。”一番质朴的话让艾婧倒也轻松不少。
等老板娘下楼,艾婧脱下鞋子,躺在床上,圆瞪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宝宝,你说爸爸会想我们吗?”
与刚来时的手忙脚乱不同,没到5天艾婧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小镇的人们总是微笑的过着每一天,很满足很快乐。艾婧逐渐的能与他们打成一片了。小镇上的人也以小镇能吸引这样的大美女,让他们天天能看见有如电视明星一样的脸,他们太幸福了。
这天,艾婧如往日一般的起早打开了小店的门,一大群阿伯阿妈拿着报纸翘首以盼的冲了进来,接着,就七嘴八舌的乱嚷道“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你听我说”这么多张嘴,艾婧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好接过他们递来的报纸,一个小小的寻人启事,上面有她的照片。
寻爱女
爱女萧艾婧,离家未归。
不管你在何方,请速与父母联系。
万事好商量。
父字
看到这里,艾婧还是落下了泪。照片上的女孩笑的多么灿烂,自己似乎很久没这样笑过了。看着那女孩,艾婧有些陌生。
“小姑娘,你听大妈说,大妈也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女儿。如果她活在这个世上,她也该成家了。她长的可讨喜了,只是不小心得了血友病。大妈穷啊,没钱给她治病。不管怎么样,父母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可不能让他们伤心啊。”一个穿白色短袖衬衫的大妈和颜悦色的跟她说着。艾婧慢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周围的人群仿佛离她远去了,这时,老板娘过来赶人了,“哎,我说,你们这是凑什么热闹呢。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小镇上的妇女泼辣却没带面具,这是最质朴的他们。“赶紧散了啊。”老板娘张罗着,似乎这些人即将毁掉她几百万的生意。
依旧平静的一天,只是在艾婧心中已经不平静。
晚上,回忆着与大叔在一起的点滴,情绪压抑到不能自拔。
而冷亦戈甘愿受人的摆布,这个家庭充满着与势力挂钩的联姻婚姻,这不是他所追求的。这个世界,充满了约定俗成的真理和约定俗成的虚伪。
对于艾婧,所拥有的情绪不仅是不理解。还有更多的埋怨。
那天,过度的劳累使艾婧昏了过去,小店老板娘吓的束手无措,依照报纸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过了2个小时,一个行色匆匆,步履慌张的女人到了医院。
“婧婧,快张开眼睛啊,是妈妈。”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爱女,萧母流下了眼泪。
慢慢地张开了双眼,感觉一阵强烈的光线,突然似乎是想到什么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
“放心吧,孩子没事。”小店老板娘说。
“啊,婧婧?孩子,什么孩子?”萧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怀孕?
“恩,妈,我怀孕了。”艾婧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把头撇在了另一边,看着一头的墙壁。
“怀孕。天啊。”萧母大脑一片空白,暂时不知道做什么。小店老伴娘赶紧上前安慰,并倒了一杯水给萧母。
“婧婧,老实告诉我。孩子不是安浩的吧?”萧母冷静了下来。
“恩。”欺骗不是艾婧的强项。在母亲的询问下,艾婧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艾婧,加油!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不能在妈妈面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于是,她装做很坚强地挤出一抹笑容,这笑容显得多么惨淡无力。
萧母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女儿的额头,她知道女儿一直在强忍着心中的脆弱,其实,她毕竟是个子。心中哪能承受这么多磨难呢?
她示意小店老板娘和自己一起出去,她掩门离开了。
萧母立刻拨了个电话给萧父,告诉他艾婧的情况。
萧父心情复杂的挂上了电话,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女儿,他亏欠了她太多,有着太多的遗憾,这个结局他要负上很大的责任。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他联络了安浩,也许安浩能知道其中的实情。
从咖啡店离去,萧父的神情多少有些不安定,安浩告诉了他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走进女儿的生活中,女儿为了自己的医药费这么辛苦,自己却一无所知,他潜意识的告戒自己要做些什么。当下,就是要去冷家。几方打听,终于站在了这个气派的别墅门口,思索了一番,终究还没按下门铃。
家嫂此时碰巧买菜回来,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便询问,“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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