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底有多难过!你给我下车!”
银灰色的跑车,呼啸着一路驶远;带走了那一车厢的怒意与蔑视。车子背后,没有人愿意注意到的地方,乔可缓缓蹲在了路边。那一串串诘问的难堪,一字不漏地回响在她的耳边。你究竟要把那个男人,变成什么样,才能满意?!
回家的路,似乎是那样漫长;而她的路,看不到的未来。
姚可欣的房子,快到到期了;乔可觉得这样也好。像是占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便宜,没浪费一天房租。出乎意料的,她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竟然亮了灯。
心脏不争气地抖动起来,虽然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却还是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会不会,是他……
开门的时候,钥匙插了几次插不进去。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他肯再回头看她一眼,纵是只有一天的时间,她也愿意留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厌了她为止……
“乔可,你磨磨蹭蹭在门口干嘛?来自己家当贼么?”
姚可欣从屋子里走出来,乔可放下一颗不切实际的心,却瞬间失了气力。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我家哎!你这白住别人房子的,竟敢这样问我这二房东?!”姚可欣大呼小叫,乔可笑了笑,她这位老友,总是拥有能让人恢复精力的神奇能力。
“又跟那姓彭的吵架了?”
“分手了!完全分手!从今天起,我要紧锣密鼓开始我相亲的旅程,把自己嫁出去,这是我下一阶段最大的人生目标。”
乔可舒了口气。不知是该为她高兴、还是悲哀。
姚可欣却并不打算再谈;拉了乔可的手,坐到沙发上面。细细端详着好友的脸。
“怎么几天不见,瘦成这样?小乔,你跟谢四少又怎么了?我听彭……说,你那位最近也不大顺。在家里是那么个尴尬的位置,最近他们家老爷子对他很不满意,在公司里也受钳制;他近来常去喝酒,上次听说喝多了还非自己开车,差点跟人撞上……”
乔可的心喀噔一下,只觉一身冷汗也沁凉了半边胸脯。辗转反复中,却仍是没问出口。她垂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鼓捣着手上的皮包钮扣。
姚可欣叹了口气,似乎也是瞬间就失了力。放开乔可的胳膊,把头扭向了窗外。
“小乔,你的四少跟彭远齐不同;他是真心对你的。为了你,连陶委员家的独生女他看都不看一眼!”说着,可欣闷笑一声,“彭远齐呢?为了一个个区税局局长的女儿,就……”
“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若是彭远齐肯这样对我,哪怕我们两个只有一年、一个月、就算是一个礼拜,痛痛快快、清清白白地在一起,我也是愿意的……”
乔可没有说话,无力中硬是在嘴角挤出一抹毫无血色的笑意。羡慕么?天知道,真正该羡慕别人的,正是她自己!不要他让人心疼的真心、也不要他奋不顾身,哪怕他同时喜欢着别的女人也好,只要让她能一直看到他,在远处也罢,给她一个位置让她一直望着他,该有多好……
这之后的日子,乔可一直在埋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她虽不应该同他再联系、不敢再拔电话给他,但她却可以看看他!远远的,望一望他,能望多久、就望多久,这样,不是也好?
谢北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时钟正指向傍晚七点二十分整;一秒都不差。今天没什么可忙的,却白白在椅子上心惊肉跳地捱到了这个时候,只因为,昨天,他正是加班加到这个时间走出的楼门。
下电梯的时候,腿有些不大利索。按在地下车库负二层的按钮上,直发着狠按了两下,才把那圆钮按亮。下楼时,也是重力作用失了常,一颗心脏被这向来运作平稳安静的电梯弄得七上八下。
他的车,停在固定的车位上。谢北闭了闭眼,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同老天祈求些什么事情;再睁开时才迈得动腿朝那汽车走去。
开车门的时候,手也在抖。门子开开了,却又迟迟不愿坐进去。反反复复盯着汽车的车窗子,一遍遍瞧得仔细。光洁的后视镜,被他摆来摆去地调了十分钟有余,可这男人就像是得了神经病,怎么都调不对角度!
恨不得一把将那镜片掰下来的意思,万般焦急之下,左右还是寻思着这后视镜今天不正常!坐在驾驶位子上,摸着下巴盯着那后视镜半晌,就是不开车。满心的怨气和深沉都写在脸上,似是与那两面镜子结了什么仇恨,考虑要如何报复的架势。
最后,终于托了他生就一副好头脑的福,谢北复又走下车子,打开后门,将上半个身子伸进车厢里,只留两条长腿站在车子外面,窝了半天不肯出来,却不知道他是在干嘛。
就在此时,忽的,后视镜的角落里,一抹淡黄色的衣角闪过,说时迟那时快,谢北就跟受了几百年的饿,蓦然间看到一块芝麻糕样的反应,整个人险些蹦起来!可他忘了自己上半个身体还窝在后座上,这猛的起身不要紧,两条长腿外加个挺拔的身材,一头撞在了车门框子上面。
这一下起身太急、门框又太硬,‘当’的一声,瞬间就是毫不留情的满眼金星;心急的男人捂了后脑勺就蹲在了地上。直陷入星光灿烂中几秒钟抬不起头来,这会纵是心里再做何种打算,却也是看不清楚、抬不起身。
乔可站在车库南面角落里的水泥柱子后面,看到这莫名其妙跟车窗较劲的男人正自费解,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与车门框拼命互撞的不合理举动给唬了一跳。那一下撞击,连她站得那么远,都听得个清清楚楚。
再回过神来,只见谢北已是缓缓蹲到了地上,捂着头的手蹭来蹭去,却不知是不是撞流了血。这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抬腿就奔了过来;心脏扑扑扑得跳个不停,似乎那一下硬是撞在了她自己的头上,眼前也是昏暗一片。
人尚未近到他跟前,只见前一秒还蹲在地面上痛苦不堪的男人,忽得一下立了起来,乔可一惊,一句‘你没事吧’都问不出来,人却是被他扭着手拖到了车里。
天旋地转之中,正打开着的后车门为谢北提供了十足十的便利条件。就在女人根本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一刹那之后,人却是被他压到了车子的后座上面。
“X,我看你这次还跑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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