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回从各地请来的心外专家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聚集在一起研究苏雯的病情并制定出详细的治疗方案。
可是讨论了两天都没有结果,各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苏雯的病情又确实复杂,再加上她身体日益虚弱,不适合承受如此高风险的大手术,可是检查发现苏雯已经出现了多器官衰竭,如果不尽快手术的话,会更加危险。
唐初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原本总是温润如风的眉眼,现在却缭绕着浓浓的愁云,看得谢春红心疼不已。
那天中午谢春红照例来到医院,带来亲自煲的汤给苏雯,没想到刚走出电梯就听到楼梯间的争执声。
春红第一念头就是赶紧走开,没想到居然隐隐听到了唐初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唐初的语气中流露出的疲惫和无奈是那样明显,居然带了丝恳求在里面。
“爸,你不用再说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你能想什么办法?”浑厚的陌生男音带着腾腾的怒气。
唐初不语,一个十分焦急的女声响起:“阿初,你怎么那么固执?当初我们就不同意你为了那个女人放弃前途,你不听我们的,和那个女人去了偏远小镇当了个教书的,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结婚都没告诉家里,我和你爸爸虽然气你,可是你到底是我们的儿子,气了一时也就过去了。你一直没回家,这些年我们都很担心你……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那么死心眼?”
“阿初,你妈妈为你操透了心,那个女人哪里好,值得你这么为她?”
唐初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沉痛:“爸,妈,你们别说了……你们从小就教育我要做个有责任的人,苏雯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照顾她,现在她病得那么重,你们让我怎么离开她?”
唐爸和唐妈一时都没有话说,唐初继续劝他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离开苏雯,永远都不能离开她……妈妈,我现在离开她,她肯定活不下去的,我怎么可以放下她不管?”
谢春红听到这里,心里的酸涩一阵又一阵,那时候的唐初居然会为了苏雯,抛弃了所有,他该有多爱,才能背弃血缘至亲,毅然放弃大好前程?
春红靠在墙上,突然想起了从未谋面的父亲……如果当初,爸爸能够像唐初那样勇敢和坚定,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半生寂寥?
谢春红没有继续听下去,拎着保温桶向病房走去。
苏雯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杂志,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愈发显得她苍白,看见春红来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谢春红放下手里的东西,帮苏雯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才拿出碗勺,倒了一碗汤出来。
“我自己来吧。”苏雯接过碗自己慢慢喝了起来,“味道很好,谢谢你了,你不用那么麻烦,天天还做了吃的送来……医院伙食还不错!”
“医院伙食要是不错,你就不会越来越瘦了!”
谢春红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认识我妈妈多久了?”
苏雯想了想说:“大概二十多年了……那时候我还小,你还不会说话,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你又要忙工作很辛苦,我奶奶看她确实撑不住了,就提出帮她带孩子,所以认识很多年了……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春红叹了口气,“我妈从来没和我说过她的事情,要不是你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雯伸手拍了拍她:“你妈妈是不想你难过,而且她……大概是没法提及那一段过去。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避而不谈的话题,你爸爸就是你妈妈不能触及的回忆。”
春红握着苏雯纤细瘦弱的手:“能够为了心爱的人放弃所有,真是很难得。我爸爸没能为我妈做到,辜负了她一生……所以苏姐姐你真的很幸运,能遇见一个可以为你抛下全部的人,唐老师真的是个好男人!”
苏雯抬头看着她,静静的目光中透露着了然,那双通透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春红所有的心思。
谢春红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一时间极为后悔自己的嘴快,正想着怎么岔开话题,就听苏雯轻声笑了起来。
“傻丫头,易先生不是好男人吗?能为了自己女朋友的老师东奔西跑,不辞辛苦,他也难得啊!”
谢春红愣了愣,随即也笑起来:“嗯,易回对我确实很好!”
正聊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唐初笑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对中年男女。
春红一看就知道他们大概是唐初的父母。
“小雯,爸妈要来看看你。”唐初坐在床边温柔地理了理她的头发。
苏雯看上去有些紧张,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们,半天才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
唐妈妈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脸心疼地看着她:“你这孩子,真是可怜见的,怎么瘦了那么多!”
苏雯惊讶地看了看唐初,得到他的鼓励后笑着对唐妈妈说:“没关系,我会努力养好身体的。”
唐妈妈叹了口气:“这么些年,阿初都没有回过家,我和他爸爸早就想开了……你是个好姑娘,有你做我们儿媳妇,我们很高兴,小雯,既然阿初娶了你,你就是我们唐家的人,不用和爸爸妈妈见外!”
唐爸爸看上去比较严肃,带着厚重的眼镜,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听到妻子的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苏雯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一直觉得亏欠唐家良多,拐走了他们最心爱的儿子,害得唐初那么多年没有回过家,虽然唐初从未有过抱怨,可是逢年过节看到唐初犹豫着不敢往家里打电话的样子,她都会默默自责。
“妈妈,爸爸……”
唐妈妈也有些激动,抹了抹眼泪答应:“哎,真是好孩子!”
谢春红看着一家团圆的场面,不由得有些触景生情。
家,这样的字眼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母亲有些淡漠的表情。一丝不苟的窄小房间,她都觉得惊人的空旷。
唐初做了多少工作,付出了怎么的努力才能说服父母不计前嫌地接受苏雯?
谢春红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留下这一家人悄悄出了病房。
有了唐家人的支持,苏雯应该会更加有信心吧!
几天几夜的讨论研究,终于制定出了详细的治疗方案,何佳喜便立即着手准备手术。
预定手术室,给病人和家属说明手术风险和术后并发症,填写各种表格,术前准备……终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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