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听到耳畔枪弹破山林岑寂的声音,每一声枪响,她的脑子都会短暂空白一段时间,然后懵懵懂懂的担心。
子弹再也没发出破空的摩擦声,战事不知何时结束了。
她瘫软在巨石下,没有爬起来看一眼的勇气,她生怕一起来,听闻的是安嘉禾的噩耗,耳畔风呼呼,她头昏脑胀,全身汗湿。
仿佛很久很久都没听到人声。
找到她的是陆汀。
慎言一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是安嘉禾吗?急忙抓住他的手:“安嘉禾呢?安嘉禾呢?他不是……”
“别急,安总只是受了点伤,现在在前头等我们,慎言小姐,我们走吧。”陆汀叹了一声,扶起她,慎言摇摇头,“我没事,我自己能走。”走了不远,果然看到了安嘉禾,他受了伤,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她没有看到一具尸体,显然安嘉禾的人已经做过处理了,他带来了六个人,有三个受了伤,伤在手臂上,并无大碍。
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冲击,冲过去,眼泪已经稀里哗啦,“安嘉禾……安嘉禾,你没事吧。”
安嘉禾睁开眼睛,伸长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展露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事,慎言,我们下山。”他说保她安全无事的,他做到了。
他的声音很弱,气若游丝的声音让慎言害怕。
她害怕到懵懂。
安嘉禾被人搀扶着站起来,左腿失血过多,刚走一步就晃了一下,慎言大叫一声,“小心。”指挥扶着他的两人将他缓缓放下来,她蹲□,打开背包,里面有好些药,她拿出纸巾给他的伤口擦干净,又用矿泉水洗净,擦干,上好药,用纱布包好。子弹是无可奈何的事,她根本不可能动刀子给他取出来。
看着不停流的鲜红的血,她脸色早已苍白,若是平时,看到这么多的血,她早吐了,可眼前人是安嘉禾。给他包好之后,慎言站起来,走到陆汀身边,“他不能走了,再走这条腿就废了。”
“安先生不会想要别人背他的。”跟了安嘉禾那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安嘉禾逞能的小心思,尤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自然将自尊放大到最大。
“他这样的身体,能走下去是为神,而且现在是倒下了一批人,下一批呢,别人要对付他,大老远千方百计将他弄来,不就是为了弄死他,现在还逞强,见阎王比较快。”她心里很急,说话就不怎么顾虑了。
慎言过去和安嘉禾讨论这个话题,安嘉禾当然不愿意,作为一个大男人,岂有让人背的道路,作为一个特种兵,受伤不是小case?
“我真恨不得把你打晕了再将你弄下山。”
安嘉禾苦笑,艰难的起身,身边的人立马扶起他,现在腿脚是包扎好了,可山路连绵,小小的包扎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果然,安嘉禾没走两步就有鲜血渗透出来。
慎言一直注意着他的腿,安嘉禾打起十二分精神走路,边走边觉得是自己太轻敌了,若自己还有当年的那份警戒之心,何至于被人放冷枪给弄伤。
“安嘉禾,你腿流血了,你就让陆汀背你下山吧,你的左腿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废了。”慎言咳嗽了一声,“你若变成了跛子,我就离开你,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安嘉禾因流血过多早就昏昏沉沉的了,被她这句话一刺激,立马来了精神,马上给了慎言一个白眼,“你敢和别的男人走?你试试看啊。”哪个男人敢这么大胆抢走他的女人,不要命了。
慎言知道自己的刺激有效,立马朝陆汀使了个眼色,陆汀会意,走到安嘉禾面前,安嘉禾看都不看他一眼,咬紧牙关径直往前走,男人背男人,这像什么话。
走了差不多一里来路,他眼睛终于眯到了一块儿,强忍着疼痛与睡意,他再次打起精神,最终还是昏了过去。
流血过多,意念再强也敌不过身体所到达的极限。
这下好了,他连强撑都不必了,慎言却急了,急冲冲的大喊安嘉禾,生怕他有个什么意外,陆汀快步走过来,说道:“安先生这是流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他身体素质很好,不会有事的。”
安嘉禾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在一户农家,醒来时打量了一眼周围环境,是一间竹屋,阳光透过竹木间狭小的缝隙渗透进来,这是早晨?他睡了一天一夜了?侧了一下头,慎言跪坐在他身边睡着了,手里还抓着一块毛巾。
她在照顾他?
他动了一□,全身僵硬,全身的骨头好像被打散了,慎言被他一动静,惊醒了,见安嘉禾疑惑的看着他,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下来了,深知他已安然无事,精神也振奋起来,“安嘉禾,你已经睡了四天三夜了。”
“四天三夜?”
“你放心,这里现在还是安全的。”她拿起盆,欲去准备热水给他擦澡,安嘉禾拉住她的手,她一回头,有些愣怔。
“扶我起来,我去外面看看。”他从前是一个优秀的特种兵,知道环境对生存问题的重要性,尤其是这种危机关头。
慎言抱着盆先打开门,又折回来放下面盆,走过来轻轻的扶起他,“小心,你的伤还没好呢。”
安嘉禾几不可闻的点点头,走到外面,空气清新,树木枝繁叶茂,地面星光点点,“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大其力啊。地方挺漂亮的。”
“缅甸?我们在缅甸境内?”大其力和美塞相邻,都位于缅甸和泰国的北部边境上,两个国家就一条桥联通,隔河相望。
慎言扶着安嘉禾下了竹楼,“陆汀说后面有人追的紧,我们不敢在美塞找地方住,只好往这边来了,不过这边肯定也不长久,搞不好人家已经找过来了……”现在能拖一时便一时吧,“你身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再好好修养几天就好了。”刚把他背下山来时,他的状况很不乐观,看着奄奄一息的安嘉禾,她一颗心仿佛放在喉咙里,忽上忽下的上蹿下跳,陆汀怎么安慰都无法让她安心。
腿上的子弹是一位泰国的老乡医取出来的,没有先进的设备,连手术刀都不够锋利……好在安嘉禾随身携带的小刀够薄,不然那老乡医根本不敢动手,本来这类手术是不敢随便找人做的,但安嘉禾当时的情况忒危急了,子弹压迫神经,他的腿一直在抽搐,再不取出来,安嘉禾这条腿就真的废了,搞不好还要生命危险。
取子弹之前,安嘉禾是半睡半醒的,昏昏沉沉仿佛自己要死去,老乡医不敢给他打麻药,怕他一打麻药就不再醒来,安嘉禾生生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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