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被关进了牢中,她一直以来住在明府大院里,突然之间到了这潮湿阴暗的牢中,自然有许多不适。
狱卒开了门,明澜停在了门口,仿佛怔怔出神。
“明小姐,得罪了。”
她的脸上只是淡淡一笑:“不妨。”
这一切巧合之中却有必然,坐在牢中,明澜这才明白,原来二叔在她的钱庄周围早已布满了眼线,而赵敬之不小心落下牙牌,正给了他们一个口实,包庇乱党,这样的罪名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只是,除非他们真的找到了赵敬之将他带回,证实了他是火焰会的人,又证实他的确在大盛钱庄呆过,否则仅凭这么一件物事,怕是定不了她的罪名。如今,明澜最希望的,便是赵敬之能够赶紧离开苏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姐姐!”明阳得知她被监禁的消息之后,着急不已,赶忙来了这儿探望她,邵以辰也一同来了。
“四弟,”明澜见这孩子都急得要掉出眼泪来,忙劝道,“你已经快要当家主事,怎么还动不动就哭?”
“二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衙门的人来通报说你被关进了牢中,都快急疯了……”
邵以辰也问道:“澜儿,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到底你有没有收留包庇过那个乌木牙牌的主人?”
明澜顿了顿,反问:“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邵以辰对明家的这些争斗也有些了解,他也知道明若水他们一心想要整垮明澜,从一开始他们送上这块乌木牙牌,说这件事的时候,邵以辰就觉得这是件栽赃陷害的事。他根本就不相信,明澜会和什么乱党扯上瓜葛。
“澜儿,我当然信。只是眼下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得不先将你收监,以免落人口实,等到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定不会再让你受此委屈。”
明澜自然信他,可是怕就怕这其中又横生枝节。
想起今日公堂上的情形,明澜拉过明阳嘱咐道:“四弟,我今日这一入狱,只怕钱庄里会有变故。这三天虽然不长,但只怕二叔他们暗中散布谣言,会引起百姓的恐慌,那到时候,就会发生挤兑。”
明阳得闻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只记挂着姐姐,根本没有想到钱庄的后果,此时听她这么说,才不由忧心道:“二姐,那该怎么办才好?”
当日为了以防万一,明澜已经派人从嘉兴银库运送了一批现银过来。可是,这一次不同上回,毕竟同火焰会的人扯上关系,那是谋逆之罪,只怕会来得更为凶险。
“二姐,不如我们将钱庄盘点,先关了再说,等三天后你出来了,咱们再开。”
明澜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等到她出来之后,那大家自然会恢复对大盛的信心,到时候便不会再有这么多麻烦。
邵以辰虽派出了不少人手到处打探查询,但他因为私心里相信明澜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旁人栽赃嫁祸。因此,也不过就是做些表面功夫罢了,等到三天一过,到时候没有真凭实据,他自然就会放人了。
这三天倒也并不难熬,没有消息对明澜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明阳和扇芝每日里都会来看她,只说姐姐放心,一定没事的。钱庄关门盘点,倒也没太大的动静,似乎城里的人也在观望着三天后的判决。
一切貌似是在平静中度过,三日很快就过了。
邵以辰在知府大堂公开结案,这一日外面人山人海,都是过来瞧热闹的。邵以辰升堂之后,宣道:“大盛钱庄明澜窝藏火焰会教众之事,查证并无实据,不过是捕风捉影之事,因此本官决定将明澜当堂释放。”
外面明阳、赵书进等人听了这个宣判,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
“慢着……”外面有一对官兵在前开路,身后走进一个模样威严的官员进来。乔进业和明若水对视一眼,不由会意一笑。
邵以辰见了来人,也忙从堂上下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林大人,您怎么来了?”
这个面色冷峻,目光如炬的人正是江苏巡抚林源铭。他朝邵以辰道:“邵大人,本官前两日收到一封密信,说是苏州城中有人胆大妄为,竟敢窝藏朝廷侵犯,可有此事?”
明澜心中一紧,心想,此回二叔和乔进业做的可真是绝,是一门心思要将她往绝路上赶啊!
邵以辰怔了一怔,回道:“林大人,这件事情已经查实,不过是莫须有……”
“邵大人!”林源铭义正言辞道,“火焰会乃是朝廷和太后的心腹之患,太后曾有旨意,凡是涉及火焰会的一干人事皆不能轻易放过,如今邵大人草草结案,难道是有心包庇?”他说着瞥了一眼明澜,态度极是强硬。
“此案还需再审,仍将明澜收押还监,等本官查证一切之后,再行判决。”
这个林源铭是个出了名的辣手无情的判官,如今他插手这件事中,明澜心中不禁担忧起来,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逃脱。
深夜,苏州知府大牢内。
邵以辰穿着一身便服前来监狱探望明澜。几日的牢狱生活,她看起来有些消瘦,脸色也不是太好。
“澜儿……”邵以辰轻轻唤道,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道,“没想到横生枝节,突然跑来了一个林源铭,不过你放心,我定会尽力帮你,他总不能妄加罪名,冤枉好人。”
明澜看着他,眼眶中氤氲起一层白白的水汽:“以辰,今日你不是大人,而是我最信任的人。那天,我骗了你……其实那个人,是我悄悄送走的。”
邵以辰一愣:“那个人……?”他疑惑地看着明澜。
“我不知他身上有这乌木牙牌,但那日我回钱庄之时,那个赵敬之浑身是血在我的房内,后来是我命扇芝给他疗伤,也是我找人将他送到码头的。”
明澜静静地说着,邵以辰只觉得身上泛起涔涔冷汗:“那……当时你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火焰会的,他骗了你?”
明澜摇摇头:“他没骗我,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他是乱党。”
“澜儿,你……你怎么敢……!”邵以辰心中大惊,可又不敢大声说出,只能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又惊又急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向来聪明,可怎么这次如此糊涂?难道你不知道,窝藏火焰会的钦犯,那是犯了太后的大忌,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我既已做了这事,如今再说这些也是无益。”她抬眼望着邵以辰,“你我相知一场,我相助那赵敬之,是因为他所说在理,火焰会那些不过是已经活不下去的草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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