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过了快半个月,这一天已经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了。
春寒料峭,尤其是到了夜晚,冷风吹在脸上就有如刀割一般。不过天气虽冷,但街上仍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元宵佳节又称灯节,虽说如今朝廷形势不好,常有内忧外患,但老百姓们却仍是苦中作乐,依旧循着旧俗上街赏灯游乐。
扇芝人在钱庄,但心里却一直痒痒的,老想着外面的热闹情形,十分想出去看看,但无奈明澜仍在俯首忙着钱庄的事儿,主子都没说要走,她一个奴婢又怎么好意思说呢?
恰巧这个时候明阳进来了,瞧明澜还在那儿坐着,就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笔道:“二姐姐,人家说上吊也要喘口气,更何况今儿是大好的元宵佳节,你怎么就躲在屋子里闷头算账呢?”
明澜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狗嘴吐不出象牙,胡说什么呢?你要是想出去玩,就先去吧。”她继续低下头,拿着笔刷刷写着。
明阳讨了个没趣儿,心想这二姐姐怎么这般不通风情,他可还是有“任务”在身的呢!
明阳趴在桌上,眼都不眨地盯着明澜看着,看着看着,明澜实在吃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猴儿,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前一段日子听两个人说起过一段写元宵佳节的词,心中颇有感触。”明阳一边假意叹着气,一边不住地瞥着明澜的神情。
“我听有人看着漫天烟花说什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还听到有人说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一边说着,一边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可名测的笑意。
明澜脸上微微一红,抬手朝他拍去:“好你个小子,居然偷听别人说话!”说着作势要打。
明阳赶忙笑着求饶道:“好姐姐,好姐姐,别恼别恼,我可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凑巧凑巧!”他见明澜并不是真的生气,便道:“二姐姐,其实我今日是受人之托,约你出去赏灯的。”
“还有人托你?”明澜问道。
“可不就是那个众里寻他千百度吗,他说了今日是元宵佳节,想请姐姐到琼林阁一叙,共赏灯会。”
这话是邵以辰让明阳带的,琼林阁是苏州城中一家雅阁,平日里也只有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去。在琼林阁的雅座上朝下看,苏州城里的灯会美景都尽收眼底,真真的一夜鱼龙舞,热闹非凡。
明澜和邵以辰面对面坐着,两个随身跟着的小子丫鬟受了恩典都到下面街市去玩儿了,这里便只剩了他们俩。邵以辰给明澜的杯中斟了一杯热酒,饮了两杯下去,明澜的脸上不由泛起了微微的红晕,看起来倒是更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明丽动人。
说起来,上次明澜能够夺回家产,最后反败为胜,其中邵以辰出了不少的力。原本她是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的,但无奈自新春后便一直忙碌着,直到今天两人才能坐下来,喝两杯热酒,赏一赏花灯。
“澜儿,”邵以辰轻轻唤着她的名字,目光中是闪烁着的盈盈星光,“今日能见你这样,我心里也才安稳了下来。你那几日愁眉不展,我跟着你一起,也是辗转难安。”
明澜颔首微笑,道了一声多谢,邵以辰的心意她早已明白,两人之间的那份默契更是不用多说。
星光灿灿,灯火阑珊,邵以辰轻握着明澜的手:“从前我跟你说过,若有机会想约你一同共游京师,不知道澜儿你何时愿意与我一起去?”
明澜微微一怔,没立刻回答,听邵以辰继续说下去。
“京城风土人情与江南大不一样,正巧我收到家父的信函,下个月要回京一趟。澜儿,你可愿意与我同去?”
明澜没想到原来邵以辰已经有了计划,她想了一想,下个月基本上许多事情都能走上正轨,便道:“既然是邵大人相邀,澜儿也愿意出去领略一下那边的风光。”
邵以辰见她答应,目光中闪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之情:“澜儿,这次邀你与我一同回京,除了去京城游玩一番之外,我还想……还想带你去一趟我家里,做做客……”
明澜一怔,明白了邵以辰的意思,微微一笑,正想开口,扇芝和林发两个正巧提着两盏花灯上了楼来,嘴里还说着:“大人、小姐,快瞧瞧,这是咱们俩猜灯谜赢了来的。”
这两人下去跑了一圈,头上都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他们一上来,明澜和邵以辰便松开了拉在一起的手。明澜低头又饮了一杯酒,虽说她是个在商场上颇有手腕的女子,虽然她现如今是明府这么大一个宅子的当家,但是此刻,明澜的心里如同小鹿乱撞一般突突跳着,这种砰然心动的感觉,只有在前一世的时候,她曾体会过,而那些回忆那么久远,她几乎已经快要遗忘。
眼前的男子眉目如画,面若冠玉,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支持着自己,一路走来,她也几乎要认定,这就是她这一世所要等的那个人。
在同邵以辰去京城之前,明澜首先要为了明溪的婚事去一趟杭州。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对多,明澜将钱庄的事务交给了福泉,对外只说有生意要谈,便只带了扇芝,两个人乔装成了男子,坐船去了杭州。就是明阳也不知道其中内情,以为不过是一桩生意罢了。
阳光明媚,两岸的花儿也开了不少,一路上风景怡人,明澜和扇芝两个顺流而下,两日的功夫便到了杭州。
容家的府宅在杭州城最繁华的街巷上,明澜记得还是七八岁的时候曾随爹爹来过一次做客,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她让扇芝将自己的拜帖给了门房的管事,那边说了一句稍等,便进去回禀了。
穿堂过院,明澜带着扇芝一边走着,一边细细看着这个容家大宅,这宅子大,不仅大,里面的东西还都是古色古香,颇有些来头的。光是那个大院子里种的养的,有不少就是稀有品种,明澜算是个见多识广的,见了以后也不禁暗叹,这容家做茶叶生意可见已经是一方霸盘了,家底不是一般的殷实,也难怪了家里的几个姐妹都挤破了头想要嫁进来。
走了一阵,终于到了会客的堂屋中,容南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他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但精神矍铄,尤其是一双眼睛,虽然没有凌厉烁人的目光,但是在那双眼眸底下却是暗涌深藏,明澜从见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便知道这个表叔父是个老狐狸一样的人。
明澜进去行了个礼:“表叔父,这一向可好?侄女儿听说前一阵您身子不是很好,就想着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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