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在去钱庄的路上,仍一直在怔怔出神,扇芝知道她还在想着刚才明溪说的那些话,心里免不了还有些生气,便问:“二小姐,你真的打算帮五小姐挽回这桩婚事?刚才她瞪着你的样子,真是吓人!”
扇芝在明澜身边伺候了许多年,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主仆之情,私下里两个人的时候,扇芝也不避讳,便向明澜问了起来。
明澜回过神来,笑着问:“扇芝,你是觉得我不该帮她?”
“二小姐,你别怪我多嘴,今日在那边屋子,看起来五小姐对您误会很大,奴婢只是担心你帮了她还吃力不讨好。”
这个道理明澜何尝不知道,明溪与她从小一处长大,她的性子如何自己最清楚不过,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个乖巧伶俐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个很容易钻牛角尖,心眼儿又小的丫头,这一回受了那么大的打击,难免要找个人发泄心中的怨怒。但是无论怎样,她毕竟是明家的小姐,是自己的妹妹,如今遭人退婚,明澜当着这个家,怎么也要为她做主。
明澜浅浅苦笑,按了按扇芝的手:“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等先将钱庄的事儿处理好了之后,我会亲自去一趟杭州见见容南伯父。不过五妹被退婚这件事,在外面千万不要再提,府里上下我也下了禁令,不得张扬。”
扇芝只得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心想就算这婚事真被挽回了,那五小姐只怕也并不一定就见得感激她呢。
钱庄里该营业的还是营业,该做事儿的还是做事,大伙儿见明澜到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一齐站了起来。
福泉让大家继续做事,走上前去道:“二小姐,您来了。”
明澜瞧着钱庄里一派秩序井然的样子,定了定心,问道:“我这一天没来,也还有些情况没摸清,姨父已经走了?”
福泉点了点头,一边帮她推开里面内堂的门:“前儿祠堂的事发了之后,二掌柜就走了,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是去意已决。我不知道二小姐的意思,所以也没敢留他。”
“他既要走,那也没办法勉强,更何况他早就已经有了贰心,我也不会再留他。只是这么多年,钱庄许多事情都是姨父在打理,一下子只怕还有很多事儿要接手上去处理,还有些麻烦。”明澜提起乔进业心里还是十分感慨,不过乔进业的这件事却也给她提了个醒,不论何时,都千万不能过分信任一个人,总要留有那么一点的余地,也算是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原本留下的事儿是不少,不过昨儿起四少爷就过来帮手了,再加上赵书进和刘询两个在这儿熬了个通宵整理乔进业手上的账目,这才让我们喘了口气,今儿还能照常营业。”
明澜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暖融融的,一方面是对明阳的欣喜,另一方面也是感动于赵书进和刘询的忠心和勤力。
她回来之后,钱庄必定是要有一番大的整顿的。首先要做的,是将钱庄中的人员安排重新整顿一番,然后是安抚各分号坐庄掌柜的情绪,发放花红,最后一件是将身股改制的事情落到实处。这三件事都是十分紧要,而且必须要一件一件做,这个次序也是乱不得的。
明澜在内堂里歇了一会儿,明阳听说姐姐来了,便跑过来瞧她,他大概这一天一夜也忙坏了,看起来眼圈有些浮肿,脸上虽有倦容但却仍漾着那永远明朗的笑意。
“二姐姐,你可算来了,昨儿我本想去找你,但见你睡了,就不想扰着你了,不过钱庄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明澜疼爱地摸了摸弟弟的头笑道:“你昨晚上可是一夜没睡?瞧这一双眼睛又肿又黑。”
“没事儿!”明阳拍怕自己的胸脯,“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身板儿结实着呢,姐姐不必担心。”
比起前几个月,明阳的确是更有担当了,明澜拉着他坐下来,问道:“四弟,你当效习也有一段日子了,虽然资历尚欠,但毕竟比不得其他的伙计,以后这钱庄早晚是要给你接手的,因此这里边的各种业务都必须要多熟悉熟悉,接下来你就去做跑街,跟着福泉叔学东西,好不好?”
“那就是升职了?”明阳嘻嘻笑道,“那可好啊,我也想学的快些,多帮二姐你分担分担。”
明澜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当跑街不比效习,要出去和商户们打交道,这说话首先要婉转着些,可不能再跟从前似的直来直去……”她顿了一顿,笑道,“一时也说不了这么多,反正你就慢慢跟着学吧。”
这一回子,钱庄里的人员少不得有许多变动,这首要的便是乔进业的位置,他人走了,但是二掌柜的席位却是不能少的,论资排辈,明澜升了福泉到二掌柜的位置,而赵书进则被提为了钱庄的三掌柜,至于刘询也从跑街一职升到了坐柜,在钱庄的柜台里面负责业务。
那些分号的掌柜又被召集起来开了一次大会,原本十个人中有八个是站在乔进业那边,但现在乔进业人已经走了,他们如果想保住现在的位置,也就只有死心塌地的跟着明澜了。更何况从自身利益来看,他们这一番拿到的花红并不少,而明澜也保证,虽然实行了身股改制,但是下一年分红的钱只多不少,大家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反对,打算等过一年再看。
钱庄的事暂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明澜将一切都稳定了下来,略缓了一口气。
话说明若水和袁氏夫妇五口人一起离开了明府之后,先在苏州城观前街上买了一座宅子安顿下来。这座宅子虽然也有几进几室,但是怎么也不能和从前的明府相比。柳姨娘不敢在明若水面前发牢骚,带着**就回自己屋子去了,在里面也少不得一阵抱怨。
明奉还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处处都和在明府的时候相比,少不得有落差之感。
明奉在屋子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没一会儿功夫便走完了,又闲着没什么事儿做,心里头痒痒的难受。自打上次绑票的事情之后,他赌坊是去的少了,但妓院那儿却成了常客,这一会子又有些按捺不住,便走到母亲身前伸手道:“娘,给我两百两。”
“做什么?”
“哎呀,娘,你给我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明奉那手恨不得就要伸到了她眼跟前。
袁氏这时候也是没有心情去管他,拿了张银票出来道:“现下咱们这状况,你还是多收敛些的好!”
“知道了知道了,娘你放心吧。”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走了。
这宅子不过是个暂时的居身之所,袁氏整理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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