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迎上二叔那双冷厉的眸子,仰起脸反问:“那二叔又凭什么说这封遗嘱是真的呢?这上面也并非是爹爹的亲笔。”
二人面对面站着,虽说明若水在身材上要比明澜高大威武的多,但在气势上,明澜却是丝毫不弱,明衍和明阳站在她的身边,支持着她。
“虽非亲笔,但最后的印鉴却是大哥所有,大家也都看到了。”
明澜从二叔公的手中拿过那张“遗嘱”,在厅中转了一圈,给在场众人一一看去:“各位叔伯长辈,二叔说这份遗嘱是爹爹在去世前知道自己身子不妥,才提前立下的。那澜儿不由想问一问诸位,我每日里都见到爹爹,为何他从没跟我提过这里面所安排的事情?爹爹虽说一直心口犯疼,但并非病的连床也下不得,笔也动不了,他为何不亲笔写下这份至关重要的遗嘱?各位长辈都知道,大盛钱庄的事一向都由我来打理,这几年钱庄生意越做越好,可为何会在遗嘱中,爹爹竟做了这样的决定,要将钱庄生意交给从来都没接触过的二叔呢?难道大家就真的没有一点儿疑心奇怪吗?更何况,这不过是一纸文书,随便找个人就能写出来,只要拿到爹爹的印鉴,又有什么难伪造的?”
明若水脸色低沉,语气也不由更冷厉了几分:“澜儿,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伪造遗嘱,谋夺家产?”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厅中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二人的身上。
“除非二叔能证明这遗嘱是真的,否则澜儿不服。”明澜也不甘示弱,走前一步,对着明若水的眼睛说道。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袁氏站在老太太的身边,低声道:“老太太,您说句话呀。”
王氏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朝明澜道:“澜儿,你爹的遗嘱里写的清清楚楚,更何况这么多叔伯长辈在场,他们也没有人觉得将明家的生意交给你二叔有什么不妥。”
明澜不回王氏的话,而是走到族长跟前:“二叔公,明家是大族,族中这么多人衣食住行靠的都是明家的生意,澜儿自问这两年来在钱庄兢兢业业,生意也做得不错,今天二叔公你在这儿,跟大家凭良心说一句,你们自己心里觉得爹爹真的会这么安排,这件事就真的没有疑窦?那日爹爹临终前,四弟守在床前,是亲耳听爹爹说要将生意交给我打理。澜儿并非贪图这些权力,但为了整个家族的生意,还请二叔公和诸位长辈仔细思量。”
明衍也站出来说道:“二叔公,我是明家的长子嫡孙,论本事,我不如二妹,爹爹还在的时候,就曾不止一次说过,钱庄有了二妹打理他就十分放心,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交给了二叔呢?我也觉得这份遗嘱是假的!”
明阳也在旁说道:“当日我的确亲耳听到爹爹说,要将所有生意都交给二姐,他虽然病的厉害,说的断断续续,但阳儿听得清清楚楚,也断不敢胡编捏造爹爹遗言。”
袁氏见他们兄弟姐妹三人咄咄逼人,明若水一时间仿若占了下风,其余的族中长辈交头接耳,也都窃窃私语。
她站出来指着明澜道:“这件事儿那日当着老太太的面不是都说清楚了吗,罗姨娘和溪儿都在床前,她们都说没听到。”
明澜望向袁氏,她的目光中丝毫没有退缩惧怕,直直地对视着已经微微有些心虚的二婶:“那就请姨娘出来,当着族中这么多人的面再一起说个清楚!”
众人看着厅上,明溪和明敏一直都在,但罗姨娘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二叔公道:“是啊,就请罗氏出来,到底若山的意思是什么,咱们不能听一面之词,总是要搞个清楚明白才是。”
王氏点了点头,朝明溪问道:“溪儿,你娘上哪儿去了?”
明溪回道:“刚才就一直瞧着娘亲脸色不好,大概是回屋去了。”
“那就去喊她出来,跟她说大家有话要问她。”
明溪应了一声,回房去找母亲了。
一晚上的时间,明澜不敢担保罗姨娘一定会反口说出当日事实真相,但不管怎样,都要试上一试,也许那天之后她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回心转意。
大家都静静地等着,可是等了一会儿,没见着明溪和罗姨娘出来,只听罗氏房里的丫鬟金落一边哭着一边大喊着跑进来:“老太太,二奶奶,不好了,不好了……”
袁氏嗔道:“真是没规矩,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金落脸色苍白,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双肩一直在不停颤着。
“出什么事儿了?”老太太问道。
金落颤着声儿回道:“罗姨娘……罗姨娘……她在房里吊死了……”
吊死了……
明澜一怔,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到了,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呼吸急促,身边的明衍和明阳也俱是一惊。
回过神来的时候,袁氏已经搀着老太太和明若水朝罗姨娘房里走去了。家里族中的那些人留在厅中,一阵骚动,也在谈论着罗姨娘的死。
明衍三人跟在了后面,一起到罗姨娘的房里去了。
秋水居中,早就是乱成了一团,几个下人将罗氏的尸体解了下来,放在了床上,明溪和明敏伏在罗姨娘的尸首上痛哭流涕。
王氏才刚经历了大儿子的死,现在罗氏又吊死在了她跟前,一时间胸闷气短,受不了这个刺激,翻了两下白眼晕了过去。袁氏忙唤着人将她扶回放去,又派了人赶紧来料理罗氏的尸首。
明衍三兄妹毕竟是由罗姨娘从小带大的,一直感情甚笃,如今阴阳相隔,姨娘又是这么个惨死,心下均是一片凄然。明澜见明溪哭得格外伤心,便想要过去去安慰几句,谁料袁氏在一旁假意抹着眼泪,冷言相讥道:“二姑娘,这会子你可满意了?守灵那晚初雪瞧着罗姨娘去见的你,自那以后,便整日价的魂不守舍,这下又自己吊死在屋子里,到底那天晚上,你跟你姨娘说了些什么?”
明溪听袁氏一说,顿时别转了脸来望向明澜。她一贯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但此刻丧母之痛震彻心扉,看着明澜的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愤恨,如同两根尖锐的芒刺一般刺在明澜的脸上。
“那晚姨娘是来找过我们三个,但我们并未和她说过什么。二婶,你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姨娘待我们如同亲生母亲一般,她今日自尽而亡,我们心中和五妹七妹是一般地疼,但究竟是谁在一旁凑着热闹看着好戏,人在做,天在看!”大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再留什么情面,明澜朝着袁氏恨恨说道。
然而明溪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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