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奉也去了大盛钱庄,明澜虽然心里上不乐意,但是既然爹爹开口说了话,人也来了,那她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明奉叫过来嘱咐了几句,又让福泉将他之前拉下的东西补上,再跟着其他效习一起做事。
几天下来,表面看明奉倒也挺安分,规行矩步,虽说早上没有明澜和明阳去的早,但也不算太迟。
福泉交待要做的一些事,也基本都能去做,就连明阳也说三哥哥好像转了性子一般,不似从前那般胡闹了。
只不过有时候交待他出去购置东西的时候,却总是时间格外地久些,不是借口说铺子里东西缺货,就是说没找着合适的。明澜心想,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也就由得他去了。
邵以辰之前和大盛钱庄所谈的税银的事情,这段事情一直在接洽商谈之中。这日下午,明澜处理了一些手头的事情,想起还约了邵大人,交待了一下钱庄的事儿,便要出去。
临走的时候,没见着明奉,福泉说刚吩咐他出去买些笔墨纸砚了。
明澜心道,只要能溜出去的,他倒是最为积极了。
还没出门,不想却撞上了正从外面往铺子里走的刘询,他自从被升为跑街后,做事更加地勤力,也谈成了几宗生意,明澜对他很是赏识。
只是今日的面色瞧上去却似略有踌躇,明澜随口问了一声:“刘询,出去谈生意了?”
“二小姐,我是去收多味楼那笔帐的。”
明澜“哦”了一声,正要出门,刘询又道,“二小姐,关于这笔账,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说。”
明澜原本是想提早出门的,见刘询有事要说,便道:“我还有一会儿工夫,快的话就在这儿说吧。”
“二小姐,多味楼那笔帐拖欠了一个多月,昨日我过去,店里虽然客似云来,食客甚多,但是金老板已经准备结业将铺子抵出去了。”
“这笔账我知道,他这么做也是合规矩的。”明澜见刘询低垂着眼欲言又止,便道,“怎么,起善心了?我们总不能不收帐吧。”
“二小姐,多味楼是老字号酒楼,里面的白斩鸡,红螺片汤都是出了名的小吃,今天我也和金老板谈过,他并非有意拖欠,也是因为一时的周转不灵这才还不出帐的。虽然酒楼负债,但是客人依然很多,相信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一定能够将欠款连本带利地还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延期?”
“不是延期,而是再借一笔给他们。如果我们能帮多味楼度过这个难关,解决了一时之困,那么将来他们不仅有钱还给我们,而且还会感激我们。名声传扬出去之后,以后其他商户也会更加乐意和我们钱庄做生意的。”
明澜挑了挑眉,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沉吟片刻道:“我现在要出去,这件事等回来以后你再过来找我商量吧。”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了出去。
邵以辰约了明澜在知府衙门里会面,他特意派人泡上了清香扑鼻的龙井,其实自那次在清江楼相见之后,他们又见过两次,都是商谈一些具体的细节。
两人谈了一好一阵子,说完的时候,已是日近午时,邵以辰便起身相邀明澜留下来吃顿便饭。
明澜想了想,微微笑道:“邵大人,明澜想去外面吃,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这些日子小姐辛苦了,这顿饭是我该请的。”
明澜眨了眨眼睛,说:“就去九黎弄那间多味阁吧。”
邵以辰自然是点头答应,派人准备了暖轿,便一起去了。
到了多味阁,明澜见里面的确有很多客人,才知刘询所言非虚。二人走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张空桌子,这里面生意依旧红红火火,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经营不善,就要面临结业的样子。
二人坐下后,小二便过来招呼点菜。明澜要了几碟卤味,几道招牌菜,还有一道莼菜鳕鱼羹。
邵以辰倒是挺喜欢这样热闹的环境,这里客人这么多,想来菜肴的味道也一定差不到哪儿去。
出了府衙,大家便不谈公事,反正也是坐着等,二人便聊起了天来。
“明二小姐,其实我在没来苏州之前就已经听过了你的大名。”邵以辰淡淡说道。
“想必也没什么好话吧。”这些年,明澜帮着父亲打理钱庄,外面的人自是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她一个姑娘家却要抛头露面,做些男人的事儿,太不像话;也有说她心眼多,太过厉害,将来看哪家小子敢娶她做媳妇儿。说这话的大多是些女人,其实心底里却是既羡慕又嫉妒。
想着她打理生意,就是那些男人见着她也要恭恭敬敬,苏州城里多少的商贾都要给她明二小姐几分薄面,做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旁人除了发几句牢骚泄泄愤,又能做什么?要怨要怪,也就只能怪自己没那个本事。
城里男人家有时和婆娘吵起嘴来,忍不住便要破口大骂,婆娘们嫉妒归嫉妒,这时候却要搬出明二小姐,回嘴道:“你是个厉害的男人,有本事你冲着明家二小姐喊去啊!你见了她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喊声二小姐,再颠颠地借走款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明澜在大家的口中是一个话题人物,传来传去,总之褒的贬的,说什么的都有。
所以这一会子邵以辰这么说,明澜心里第一个反应便是,他一定也听到了外面许多对她的传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二小姐其实并没有外面所说的那么厉害。”
邵以辰在二人的杯中各斟上了一杯刚暖好送上来的热酒。星目流转,微一抬首,便正迎上了明澜的目光。
初次在渡船上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就是个冒失的姑娘,再见到时才知道她的身份。
女装打扮的明澜,明丽中更带着三分英气,少了些小女儿般的矫揉造作,多了些卓然睥睨的气度。
这样的女子是从前从未曾见过的,在她闪闪的眸光中,邵以辰的心仿佛微微沉了一次啊,掀起了一丝涟漪。
明澜其实早就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怎么说她了,她一心想要帮助父亲,帮助大哥和弟弟,她生为明家的人,自觉应该担起这一份责任。
明澜对邵以辰说的话不予置否,淡淡一笑便将话题转了开去:“邵大人,听口音似乎是北方人。”
“和二小姐相识这么久,还没告诉你,在下是京城人士。”
“原来是从天子脚下来的,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江南一带,最远也就去过杭州。各地的分号开业,我也没有机会去,真想有一天能去京城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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