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换了衣服转出屏风,就见一年轻的白袍男子正坐在案前喝茶,其坐的安稳,如喝酒一样自斟自饮,像在自己家中一般。
这男子与陆轩曾有过一面之缘,他记得这长相。
“左慈,你怎会在此?”之前左慈用幻术骗过他与赵云,本事或许真有些,就不知强到什么范畴。还有就是陆轩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个还人情的法子,就是这家伙教的,可教是教了,但陆轩一直未领会其中深意。
左慈温雅一笑,放下茶盏,“路过此地,正好口渴,就进门讨杯茶喝。”
陆轩不信:“这是吕布府门,你到真敢来讨。”
左慈被陆轩揭破也不恼,微笑道:“本道也是迫于无奈,谁让你那么多府门不进,偏偏在吕布府中。我要来找你,纵是此间危险,也要闯闯。”
穿墙过院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况且那吕布也不在府中,自是来回畅通无阻。
陆轩淡淡听了,撩袍坐在他对面,道:“找我有事?”
左慈见陆轩痛快,他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抛出一句,“本道今番前来是给公子说媒。”左慈嘴角含笑,说到说媒二字时眼中似有光芒一闪。
“说媒?给我?修道之人也好这个?”陆轩敲了下桌案:“我跟你有这么熟吗?”
左慈道:“公子品性纯良,正是对方好人选。”
陆轩学着痞笑了一声,“你不知,其实我混的很!”
左慈又道:“本道夜观天象,见公子红鸾星动,喜气缠身。”他倒出点茶水在桌上,吹了口气,茶水自动散开,复又开始凝聚。
陆轩瞧见,问道:“做的什么鬼?”
左慈单手扇了扇,桌上凝出一个字。这字反方向对着左慈,正面对着陆轩,清清楚楚方方正正,陆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赵?”
左慈点头,笑而不语。
“何意,难不成你要给我介绍个姓赵的姑娘?”陆轩调侃道:“我可不是什么良人,若那赵姑娘不怕我坑她,见见也无妨。”
左慈虚空一抹,桌上的字消失的干干净净。
“非也,你不是良人,可对方是良人。再者,本道又没说这姓赵的是姑娘,你又怎知了?”左慈摇头,空卖了个关子。
他拿出一个空茶杯,倒了杯茶推到陆轩面前。
陆轩一听这句,立刻嗤笑道:“不是姑娘还能是男的不成!”他顺手端起左慈给倒的那杯茶,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左慈面上顿时笑意不止。
陆轩喝了茶,没觉有什么不妥,只是这味道似乎与平常有些不一样。口中味道似茶香又似花香,只是一杯茶而已,竟喝出了云里雾里的感觉来。
他看左慈笑个不停,直觉不是什么好笑。
谁知还未待陆轩开口来问,左慈抢先,“公子喝的这般痛快,就不怕本道在茶里下了毒?若是中了,如不解之,可是入骨难消。”字字清明,却暗隐暧/昧之意。
左慈这般说,陆轩本来仅有的那点在意也消了去。想他陆轩一没权势,二没钱财,又不是女子,不用担心什么图谋不轨。就算真有有心之人给他下毒,那也只会用他来威胁公孙瓒,可他一个穷当兵的,公孙瓒怎可为他这个小小下属而受胁迫。纵使真有那不开眼的用了这招,他也只会成为弃卒而已。
存于乱世,陆轩看得开也看得透。
陆轩勾起嘴角:“哦?能让人入骨难消的毒不知是何毒?”
左慈低声:“公子需知,情毒与毒药比之尤为甚!”
陆轩微笑道:“我生于此间独身一人无牵无挂,若真有情毒缠身,也算美事一桩。”他根本未将左慈的话放在心上,嘴上开玩笑“情毒什么滋味,我到真想尝尝看。”
陆轩动了动酸涩的右臂,走到门边,随口道:“出去逛逛?”
暮色已沉,外面虽已暗黑,在这府中却也听的见人声鼎沸。董卓死了,最高兴的是百姓,平常冷冷清清的长安城中此时热闹非凡,似一下子换了个天地。
左慈未答,他从袖中摸出一张叠好的纸,拿在手里。
他踱到陆轩旁边,顺手推开门,看着那不甚明朗的夜空,回头询问道:“你钦佩之人,是谁?”左慈问的不明不白,和之前说的半点不沾边。
陆轩想也不想,开口便答:“赵子龙。”
此时天上,有了薄薄的云层。
“谁与你出生入死,你又视谁为知己?”左慈的语调听来平平无味,可就是这样淡淡一句,却让陆轩心中开始发堵。
他答:“赵子龙。”
左慈轻笑一声,似看透陆轩那点心事,他道:“赵子龙动如清风,静若清泉,国士无双,世难再寻。”他看着陆轩,又似在看黑夜长空,“只要你一句话,他能为你出生入死,绝没有半句怨言。”左慈复又道:“不管何事,只要是你陆伯寒开口。”
人言,士为知己者死。
陆轩心里堵完,一角又突的发烫,心脏砰砰砰狂跳,像那些刚知情为何物的少年人一般,不敢向前又伴着欣喜。
陆轩使力捶了下自己左胸,瘪紧眉头,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好像自从他看到左慈之后就变的有点不正常。
他狐疑的看着左慈,发丝偏下来挡了半边脸颊,衬着墨色背景,眸子更亮。
左慈转回头,接着道:“那你喜欢的人,又是谁?”
伴着左慈这句话,陆轩那点疑惑瞬间被吹散,只觉心脏越跳越快,不受他控制,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就连思维,似是也转了轴。
他听见自个说出三个字:“赵子龙。”
“是何种喜欢?”
陆轩手心忍不住发颤,他镇定道:“他是我兄弟,我自然喜欢。”被攥紧的掌心,徒生出一层薄汗,湿漉漉的一层,滑腻腻的。
左慈道:“可他对你,好像不止兄弟情义。”
陆轩没听清左慈说什么,却觉脑中轰的一下,自此,他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你给我吃了什么!”
左慈:“只是一杯清茶而已。”不待陆轩再问,他将手中薄纸递出,“城西河畔,有你今世姻缘,我为你说的媒,就在那里。”
陆轩接过纸张,正欲看。
左慈阻了,“待见到人,再看不迟。”说罢又拿出一截金丝绕的红绳系在陆轩腰带上,“那人与你一样,腰上挂了这个。”
陆轩看看,莫名其妙。他头脑有些发昏,“那姓赵的姑娘,在河边等?”
左慈摇头,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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