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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阑珊意未明(清穿) 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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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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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颖儿有了身孕,论理本该来向你请安奉茶,不过她如今身子重,多有不便。     语倾……她身子弱,太医多有叮嘱,务必卧床养胎,不宜走动,这礼也就免了吧……     你是府中的老人了,又是正室,总该有些容人的肚量的。”     我木然地望着被他轻柔托起的圆润身姿。     颖儿?……呵……     果真不负传说,白衣盛雪,眉宇间皆是与世无争的娴静纯洁。     呵……仙女儿一般的人物呢!     她……就是我当初捡来的那个落难姑娘吗?     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见也见过了,我也该去早朝了。你……”他终于正视我的眼睛微喘,“也好好休息吧。”     说着,他便揽着娇妻欲行。不想,怀里人玉手家常般熟稔地轻推身前的臂膀。     “爷先去忙吧。让我和福晋讲几句私房话。”     一愣,我随即眯起了眼睛,那夫妻间才有的情怀像利刃一般深深刺入了胸膛。     安茜微抖的手紧紧抓牢我痉挛的双臂。     “这……”     他踌躇着停下了脚步,我的痛却漫无边际的四散。     “去吧……”     她一个安心地回视,笃定地颔首。     我垂首再不敢看,只见青白的指节全无血色。     转身前,他脚步一顿。     “昨儿个皇阿玛提起,张……大人府上的李氏也要添丁了,念他南下兴办水利,特遣了宫中命妇太医送去了珍稀药品物什……”     我一个激灵,体腔被狠狠一撞,突睁双眼。     什么?!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岂不就是……     喘息着,我情不自禁地开口倒吸了口冷气,连忙抬眼。对视间,他的笑容刺骨,最终化为嘴角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冷哼。     安茜情急一动,我的手臂横过她的胸前。     太迟了……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     脚步渐远,我微阖了双目,仰首而立,却没有人知道裤管中的双腿早已僵硬如铅。     “不怕吗?”     “怕……”     不见惧色,她的风骨竟让我有些诧异。     “哦?怕我害了你腹中的骨肉?”     清早二人来访,不是奚落我这冷宫的女人吗?     又特地在他面前推脱留步,想来真要是她有个万一,全府的眼睛都可以将我生吞活剥了。     这伎俩虽浅薄,却也是此时最有效而简捷的方法了。     许久无音,她方才菱唇轻启。     “不……     是怕……自己的良心……”     我敛眉凝视。     “格格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话音未落,她扑通应声跪地。     我与安茜俱是一耸。     房外早已冷清如常,就连一早随行的众多丫头婆子也都被她身边的丫鬟赶了出去。     “依奴婢看,颖格格还是顾及着腹中的胎儿为好……     咱们福晋可吃不起您这一跪……     还是早些回房享您的清福吧……     这要是让旁人见了,少不得又是一番闲言碎语,还以为咱们福晋如何欺侮了您,对谁都不好交代……     索性您收起这一套留给主子爷吧……     爷可比奴婢要懂得欣赏得多!     何必再这么作践我家福晋呢?!”     不等我开口,安茜掷地有声,被我紧抓不放的手心却冷汗不止。     一句主子和奴婢的比较,可是将这位如今正风生水起的格格狠狠踩在了脚底下。我知道安茜是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她身上,字字都尖锐得生刺。     我心里一紧,话一出口,覆水难收。若果真她此行不善,那这一番明讥暗讽可是要给她招来大祸的!     来不及出声,我用力扯了安茜的小臂,却也默不作声。     我必须承认,安茜所言正说出了我的心声。     依然沉稳的脸庞波澜不惊,仿佛那些冷硬的嘲弄无关痛痒。     她倾身深深拜下。     “福晋,奴婢自知奴婢对不住您!非但没能感恩图报,反而以怨报德,是谓天下最无耻之小人……     然,奴婢只有一句肺腑之言,信与不信全由福晋……     当日,福晋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你叫张汐颖?”     被我打断的她显然还没有回过神,约莫好一阵才又一脸惊奇地望着我,遂缓缓点了点头。     “好名字……好名字啊……     你的父亲……张之碧?”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天之语,她双肩一摊,全无了方才的镇定自若。     “这……这不可能……您……您怎么会……”     我无声地笑了,在心底。     仰首,而泪流。     “说吧……你今日到底有何贵干?”     半晌,室内一片静寂。     “福晋神通广大,汐颖也实在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奴婢确是扬州员外张之碧之庶女,我的娘亲是他在花船上买下的一个清倌……     头几年,还是有些宠爱的,恰逢又怀了我,后来……”     失宠的故事我听过千万,如今自己也成了活生生的例子。     “去年苏州踹匠闹事,父亲买进了大量的上等针织布匹,本以为可以稳赚一笔,结果……谁成想朝廷接济,将南北通货贸易,大大压低了水涨船高的布匹价格,谁知道父亲竟然是压上了所有的财产和良田,从此一贫如洗……     之后,父亲一气之下,久病不起,又欠下了大笔的诊费,只得变卖了所有的家当,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败了……     大太太和几位姨娘先后卷了细软背井离乡,我只能同娘亲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实在苦,不久娘亲也撒手而去,我被歹人所害,卖给了人牙子,辗转卖来了京城。本来若是卖进了正经人家做个丫头,奴婢也是认命的,可是……娘亲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再走她的老路……奴婢不等他们将自己卖入那肮脏地方,就想方设法地跑了出来。”     “然而,他们都是京城里的霸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一个弱女子,你只得在西城演出了一场衔草卖身的戏,为的就是能够在京城多显贵的西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主子?!”     这一回,她的眼中不再有意外,只是含泪颔首。     “福晋猜得不错!奴婢的算计总是瞒不过您的!”她轻叹,“奴婢深知,是福晋救奴婢于水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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