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楼的宫殿因为天后时常光顾变得热闹起来,每天欢声笑语不断,只不过笑得是天后,语得也是天后,琉白只会静坐着看着,看着天后如一只自在的蝴蝶,翩翩起舞。
一界之后竟能活得这般无忧无虑,如水晶般耀眼而又纯净,看来天帝真的把她保护的很好。不羡慕是假,曾几何时,她也如天后一般,笑得没心没肺,悠游自在,如今想来已遥不可及。
今日的天后有些奇怪,虽是笑着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灵动的眼仿佛是蒙尘的宝石,不再透亮,平常,她喜欢拉着琉白谈天说地,今日却乖乖地坐着,不言不语,琉白问她怎么了,她只会摇头,说没事。
琉白叹气,如果这样反常都叫没事,她若相信才是真的笨蛋。
“天后。”
“都说叫我蜜儿就好了。”
“琉白不敢当。”
“你生气了?”天后可怜兮兮地瞅着琉白,小心翼翼地问,怯懦的模样真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对着那张无辜的脸,琉白想气也气不起来,弯弯的细眉微微隆起,“天后,你无需对我那么好,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了。”
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天后一听便急了,像只无尾熊似得趴在琉白的身上,嚷着:“不要不要不要,琉白你别生气啊,我跟你说实话还不成吗?”
琉白不语。
天后在心里小小地挣扎了一会,最终开口,“修说,说要惩戒白虎剃去他的仙骨!”眼一闭,哇啦啦地脱口而出,然后偷偷弹开一只眼,观察琉白的脸色。
琉白如老和尚入定,一声不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天后被琉白无谓的态度搞得稀里糊涂,钻到琉白的面前,瞪着眼,咬着字重复,“白虎要被剃去仙骨了!”
“所以?”琉白面无表情地看向天后,冷冽的气质油然而生。天后一怔,有那么短短一瞬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琉白……”神色有些慌,欲言又止。
琉白垂眸,小扇子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眸里的情绪,声音平平淡淡,没有起伏,“是天帝让你来的吧,特地告诉我白虎的事,看看我有何反应,是惊慌,是激动,还是无情无绪?现在你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白虎因她跟天帝反抗,天帝认定她是白虎的弱点的同时,也认定了白虎是她的弱点,从白虎身上套不出的话,也只能从她身上找答案,若是她真的慌了,怕了,便中计了。她一慌,她与白虎更加无法脱身,在天帝眼里,她与白虎就是相互制约的存在。
这个仙界,何来的单纯,只是假象而已。何况,那是天后。
天后蠕动着嘴,露出内疚之色,看着琉白苍白而倔强的侧脸,轻叹一声,低下头,“对不起琉白,我只是想帮修,看到他日日苦恼,我心疼。但是,我真的没有要害你和白虎的意思,虽然白虎的脾气怪异,讨人厌了点,可我从未起过害他的坏心思,你相信我好不好?”
“信与不信,很重要吗?”她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去跟一个天后说相信。
自嘲之色毫不掩饰,天后不由自主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真挚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修下令要剃去白虎的仙骨是真!你知道,金口玉言!”
最后四个字落在了琉白的心上,金口玉言!心颤动,为了谁?
事到如今,白虎仍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为了什么?她不相信是为了情,只有一种可能,娘亲曾说过,她生,白虎生,她死,白虎亦是如此。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
琉白笑了,同生共死这个词太沉重也太美妙,不是为情,只是逼不得已。
“琉白,不管你与白虎之间如何,我只想请你救救他,我相信只要你去劝劝他,让他跟修服软,修就不会再计较了!毕竟,他是仙界的战神,修的左膀右臂。”
“劝他什么,劝他跟天帝坦白一切?还是要我主动跟天帝坦白一切?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要坦白什么,也不知道天帝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若是因为我是兽苑之妖仙就要置我于死地,若是因为白虎与我相识而被连累,那么,我无话可说。”心尖上仿佛点着了一盏油灯,小小的火苗先是温温的热热的,却是越来越烫,烫的无法容忍,喷发而出。
琉白是安静的,是柔弱的,却不是尖锐的,天后一直都这么认为。可她错了,再无害的动物也会咬人,何况是一只隐了刺的刺猬。
琉白胆小,见麻烦就躲,却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
“小琉,小鼠儿不是故意咬得你,莫怕,莫怕。”
“可是娘亲,他就是咬了我。”
“好孩子,他已经道歉,你要接受。”
“好吧。”接受是一回事,报复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二日,小鼠儿的门牙没了,据说是无意中摔倒磕坏的。
不晓得兽苑里的哪个大妈说过,麻烦找上门,没关系,一次两次可以躲,躲不过就永绝后患!
琉白牢牢地记着了。
琉白无动于衷,天后悻悻而回。
清楼的宫殿还是那般寂寥,琉白蜷缩着身体窝在床脚,呆呆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潮翻涌。
不是不在乎,是无力在乎。剃去仙骨,便与凡人无异,多么严重的惩罚!高傲如他,又怎能接受。生不如死,也莫过于此。可是,她能怎么做?告诉天帝她是兽苑族长的事实吗?一旦说出,不仅她与白虎性命难保,整个兽苑都要面临劫难,她不能自私!
小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嵌入肉里却不知疼,紧抿的唇显得那样倔强,目光却是空洞的。
心,泛着阵阵刺痛,琉白想:是自己生病了。
殿外,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相随,仿佛要将她揉碎,刻进骨里。
天牢。
不可一世的白虎狼狈地被千年寒铁炼成的链子困在一旁,尽快披头散发,却仍是傲气不减。
突然间,守卫的天兵天将软软倒地,一黑色的身影现于天牢。
感觉到异样,白虎抬头望去,看到熟悉的面孔,微微一怔,“你来做什么?”
“本王还未来过天牢,好奇而已。”来者正是鬼王。
“她呢?她在哪里?”语气平淡,蓝眸里的急切却出卖了他焦急的心。
鬼王神色一变,沉默半刻,缓缓开口,“她被天帝软禁,暂时没有危险。”
一听软禁二字,白虎目露凶光,“你再说一遍!”
俊美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内疚之色,错了就是错了,不可逃避,鬼王直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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