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去医院探病
纲吉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被吵醒了。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纲吉从被窝里爬起来揉揉眼睛,看见另一边妈妈把依旧哼哼唧唧的秀吉扶下床。
秀吉好像一整晚都没睡的样子,脸颊红红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脸色也不太好,被妈妈从床上搬起来又差点软绵绵地趴会去。
纲吉愣愣地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妈妈,怎么了?”
泽田奈奈这才发现大儿子醒了,转头说:“阿纲啊,妈妈马上带阿秀去医院,你早饭已经做好了在桌子上,你吃完饭就去上学,顺便帮阿秀请个假。”
纲吉木讷地点头:“好……”
书桌上的闹钟显示此时的时间:四点半。
他看着妈妈拖着极不情愿却连路都走不动的秀吉出了房间,才重新躺回床上。
然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纲吉清清楚楚地记得上小学四年级的那年,那时候爸爸还在家,他也是这样目送着爸爸妈妈带秀吉离开。他从来没见过秀吉那么难过的样子,紧闭着双眼小脸憋得通红,明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却依旧紧抓着爸爸的衣服不松手说不要去医院,那时候纲吉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秀吉了,哭着跑下楼去追爸爸妈妈,临出门的时候他还看见秀吉缓缓睁开眼睛朝他露出一丝故作无谓的笑容。
四年级的整整一年,纲吉每天晚上放学回家都要跟妈妈去医院看望秀吉,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羡慕秀吉不用上学还能吃到妈妈做的好吃的,曾经哭哭啼啼地赖在病房里要跟秀吉一起住院,只有一晚,他跟秀吉并排躺在病床上头抵着头睡去,很快他就又回到学校,过着受人欺负却没人帮自己的日子。
他也总想变得坚强起来而不是总一味的逃跑,但是……他好像习惯了躲在秀吉身后,当习惯变成理所当然,在没有秀吉的日子里,他开始变得不知所措。
——对,都是阿秀的错,如果没有阿秀,自己肯定不会变得如此废柴。
纲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
今天不用跟阿秀一起去上学,或许自己能轻松一些……?
他抱着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终于感觉心里不那么烦躁了,于是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整天对于纲吉来说却是注定多灾多难的一天。
早上没听见闹铃声而睡过了头,没有妈妈叫醒自己,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从饭桌上捡了块土司就急匆匆跑出家门,一路上被没栓链子的微型犬追着跑,被自己的脚绊倒,爬起来不小心踩进路边的水沟,好不容易跋涉到学校,上课铃已经打响很久了。可怜的纲吉因为迟到,被老师在班级门外罚站,又差点被上课时间在走廊里巡逻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咬杀。
中午忘了带便当,用仅剩的零钱买了一块面包,坐在操场外的长椅上,还没吃进嘴里就被远处飞来的足球打中,面包掉在地上没法再吃。
下午拖着咕噜咕噜响的肚子去上课。物理课被老师提问,他答不上,被全班同学好顿嘲笑。英语课测验,试卷上的题目他一个都看不懂,结果测验成绩惨不忍睹。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纲吉把仅得了27分的英语试卷塞进书包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教室。
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也只能在那个人面前才能全说出来,然而当他走到D班门口才反应过来,那个人今天根本没来上课。
纲吉又经历了各种“惊险事件”,好不容易回到家。
他走进家门的时候看见妈妈在厨房忙着做饭,客厅里没人,上楼房间里也没人。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失落,叹了一口气,将书包往地上随便一丢,就趴在床上不肯动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恍惚间听见有人推门走进来。
那个瞬间他脑中出现那个人的面孔,有些欣喜地爬起来回过头去,却发现是妈妈站在门口。
泽田奈奈劈头盖脸地把纲吉一顿批,进了门也不把鞋放好,穿着脏衣服就上床,屋子里乱得不行也不收拾一下等等,纲吉默不作声地垂着头,接受妈妈的教育,却突然看见妈妈捡起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扯出一张英语试卷。
那上面大大的“27分”深深刺痛了纲吉的眼睛。
妈妈却变得平静下来,她坐在纲吉的床上无奈地说:“阿纲,我也不希望你以后能出人头地多么多么有出息,但至少,你也得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把学上完啊!”
“嗯……”纲吉继续低头,表示乖乖听妈妈的训话。
“你也是,阿秀也是,兄弟俩每一个让我省心的,我还指望你以后能好好保护弟弟,现在看来……能把你自己保护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纲吉突然感到有些不甘心,他抬起头看着妈妈:“我——”
泽田奈奈却摆摆手,叹着气站起来:“你赶紧换套干净的衣服,等一会儿把晚饭给阿秀送去。”
“哎?他还在医院吗?”
“是啊……哎,医生说阿秀有哮喘病,所以这次感冒要住院观察一周。”
“这样啊……”纲吉又低下头。
几乎在同一时间,并盛镇公立医院的某间病房里,正在吊水的秀吉重重打了个喷嚏。
他茫然地从床边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
病房里有三张床,而此时只有靠窗户的一张床有病人,其他两张都是空着的。秀吉对这个病房的位置很满意,因为只坐在床上,不用下地就能看见窗外的景色。
他刚擦完鼻涕,抬头却发现病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一个漂亮的黑发少年身上披着深色的制服外套,倚靠在门边,狭长的凤眼里带着看好戏似的玩味和饶有兴致,嘴角微微朝上扬起一个弧度。
秀吉回过神来,将头转向另一边,哼哼着说:“你来干什么?!”
“昨天那么嚣张的人,今天怎么就病怏怏了?”
秀吉怒了:“要你管!你是来专门看我出丑的吗?”
“我才没那个时间,”云雀恭弥站起身,“只是来办点事而已。不过话说回来,真是奇遇啊!”
——奇遇个毛线!谁愿意在医院里跟你奇遇啊!
下个瞬间,云雀恭弥朝后一闪,躲过从病房里飞出来的白色枕头。
原本倚坐在病床上的棕发少年此时扯着吊瓶站在床上,那架势,好像要把吊瓶和支架也一并朝云雀恭弥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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