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静静地站着,一身白衣如雪,这一次沉默了更久,突然嘶声笑道:“人家叫我老毒物,是白叫的吗?”他声音本极难听,这时更是刺耳,铿铿之声犹似金铁交鸣。空山隐隐,传来几响回声。
我满腔憎恨之心尽皆化成了伤痛绝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翻腾过来,忽然听得杨康叫道:“阿沅,你怎么样?”语音之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泪水涌入眼眶,我的眼前一团模糊,勉强说道:“康哥哥,我……我……”心口痛得难熬,再也说不下去了。
杨康道:“阿沅,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些,伤心伤身的不值当。你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姑娘,老天爷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你放心就是。”
虽然难以置信,我听了他这几句柔声低语,伤痛之情还是大为减轻,吸了吸鼻子,问道:“康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杨康口气满满:“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了?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住了,从此日思夜想,难以自拔。”
我才开心了不到半分钟,心里就是一咯噔,不禁起疑:“你看到我的第一眼?那是什么时候?”我记得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是在赵王府,可是他当时根本就是把我错认成了黄蓉的。难道说他一直喜欢的人都是黄蓉?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杨康喃喃道:“在中都街头,你突然从人群中穿出,直奔到我的面前,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从此我的命运就跟你牢牢地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已经是在意料之中,我仍然觉得心中一惊,全身更是说不出的难受,但是仍然不愿放弃那一丝可怜巴巴的侥幸,轻声问道:“你那个时候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罢,怎么会被我吸引?”
杨康道:“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你那双眼睛又清又亮,叫我一见难忘。”
我手足一阵冰冷,胸中酸楚无比,回想起这两日和他相处的甜蜜时光,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以为我真的找到了幸福,找到了和我心心相映的那个人,却原来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就像我的命运,糊涂来糊涂去,也不过是一场大玩笑。现在梦醒了,一切是不是应该结束了?
欧阳锋突然回转身子,怒不可遏道:“两个小鬼头胡言乱语,太也聒噪,我这就送你们上西天罢。”当下蛇杖一抖,杖上金环当啷啷一阵乱响,两条怪蛇从杖底直盘上来。
我登时惊醒,大叫了一声。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既然杨康不爱我,更加没有理由让他稀里糊涂地为我赔上性命。我必须冷静心神,想个什么法子出来,让他活命才好。
杨康满不在乎地道:“欧阳先生,看来你还真没享受过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欢乐,难怪听到我们说些亲热之言都难以忍受。做人做到你这个地步,还真是不如死了的好。”
欧阳锋冷哼一声,几步跃到杨康的面前。杨康突然嚎了一嗓子:“欧阳兄,你死得好惨啊……”语声凄厉,听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欧阳锋脚步一顿,眼中精光大盛,喝道:“你乱叫什么?”
杨康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出来已经大半个晚上了,可怜的欧阳兄,怕是已经毒发了罢。”
我心中一凛,听得欧阳锋失声叫道:“你说什么?”语音焦急万分。看来他真是很紧张欧阳克,如果此人还有一点正常人的感情的话,应该是全给了他这个私生子了。
杨康道:“欧阳先生,我们被你抓到之前,刚刚才给欧阳公子送完饭出来。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
欧阳锋身子一震,颤声道:“你,你在饭菜之中下了毒?我侄儿待你极好,你怎能害他?”
我总算明白杨康刚刚为什么那么托大说我不会死了,原来他是对症下药,看出了欧阳锋的弱点就是他侄儿欧阳克故意骗他的。送给欧阳克的饭菜是我和包惜弱二人准备的,杨康根本没有经手,哪里有机会下什么毒?
只听杨康从容道:“谁叫他非要对我的义妹纠缠不休?我警告过他多次,他总是不听。我此番行事全是为了我义妹着想。欧阳公子向来轻薄无行,我义妹心中对他着实厌恶,只是几次三番遭他戏弄,坏了清誉,才不得不委屈求全。她心思单纯,论起心计来绝不是欧阳公子的对手。我怕日子一长,欧阳公子喜新厌旧的本性一发作,不免负心薄性。我为我义妹的下场担心,这才不得不未雨绸缪,将他毒死。纵然我义妹再认死理,也已经无人可嫁,这叫做釜底抽薪之计。”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听到杨康的谎话编得合情合理,心中大慰,看来欧阳锋非中计不可了。他忧心欧阳克,必定会回去查看。只要拖得一时三刻,我们身上的穴道就会自行解开了,瑛姑也可能会找到这里。甚至周伯通和黄药师发现欧阳锋不见了之后,应该也会回牛家村来。欧阳锋想要再对我们下手可就难了。
这时候欧阳锋倒是镇定了下来,哈哈一笑:“杨贤侄,克儿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一般的毒是毒不到他的。”
杨康道:“不错。所以我用的不是一般的毒,是大手印灵智上人从藏边带回来的密宗毒药,无色无味,欧阳公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因此才全无防备。”
欧阳锋沉吟一会儿,走上前来在杨康身上仔仔细细地搜索了好一会儿,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又径直走到我身边来。莫非他要来搜我的身?我直是惊骇惶怖,吓得似乎连心也停止了跳动,额头的冷汗一滴滴的落在衣襟之上。
杨康叫道:“慢来,慢来,欧阳先生,听说你这几十年都沉迷于武学之道,不近女色,我还当你早就摒弃了七情六欲,比之修行多年的高僧也不惶多让。没想到你只是空有其表,一见了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就心痒难挠,把持不住。”
欧阳锋身子一震,退了一步,大声怒喝:“臭小子!胡说八道!”
杨康道:“你一见到我妻子,眼珠子都不会动了,任谁瞧了都知道你有所企图。现在你以搜寻解药为名,想在她身上摸索一番,动手动脚,用心之不堪,可想而知。”
欧阳锋哼了一声:“我用不着搜她的身也找得出来。”蓦地伸手拎住我领子,就是一个倒提。我身子悬空,陡然间脑中充血,想到自己竟然和老骗子裘千丈享受了同样的待遇,心中凄然。
欧阳锋顺手向空中一丢,我就像个布口袋一样横挂在一株松树的树干上,不住地晃荡。他在我掉出来的银子钢针巾帕等物上摸索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杨贤侄,你告诉我解药的所在,我给你们小两口留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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