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对柳丝丝说的东西没有好感。
本来只想着那幻境的事，都不怎么愿意去看其他人脸的云微，却是总算感兴趣了，“自然之躯？”
“怎么说呢？”柳丝丝偏偏头，想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一直以来，我们都觉得修者的路出现了偏差。而从顾鼎对修者不同寻常的偏爱看来，这种偏差也是目前社会秩序畸形的根本原因。”
云微立刻意思到，第一图书馆，除了反抗者之外，也是这个世界的观察者、研究者。
所以他们组建了自由军，又独立于自由军。
此刻坐在她面前的柳丝丝，不仅仅是第一图书馆的少馆主而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第一图书馆历代研究的智慧结晶。
——她站在她无数前辈的肩膀上。
想要弄明白卡姆索的一切，谁能是比柳丝丝更好的询问对象？
况且除了联邦的任务之外，她本人也对修者十分好奇。
他们的路似乎是有点问题的。她也隐约有此感觉，只是还说不明白。
求知欲顿时胜过了一切，她急欲获得情报。所以直接朝柳丝丝探过了身体，再次发问，“哪里偏差？”
“掠夺。”柳丝丝把双手交叠着放在了腿上，端正好坐姿，毫不犹豫的说。略显平凡的容貌却在此时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这种光彩的名字，叫做骄傲、自信。
“这个世界，所有的秩序概括起来只需要这两个字就足够。修者掠夺灵气、掠夺资源、掠夺他人。掠夺一切，却少有托付与付出。整颗星球的灵气，因为各个聚灵阵的关系，比起一千年前至少稀薄了一成；可以用来制作灵石、法宝的材料日渐枯竭、逐渐灭绝。至于修者之间的关系更不用说。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样掠夺下去的后果，但几乎都是只顾自己。他们的想法或者很简单，只要世界不在眼前毁灭，那就要立于他人之上。如果世界在眼前毁灭，倒霉的，也不只是他们而已。”
柳丝丝越说越是沉重，最后勉强笑道，“当然，世界毁灭什么的，大概是杞人忧天。古代文明的早期，似乎也是经历过这种掠夺式发展的。”
确实。人类在的后期，其实也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对环境的保护力度远远低于破坏速度。无限制掠夺资源的后果，是活着离开地球的人口，只有不到鼎盛时期人口的万分之一。
“这样的文明有没有前途，现在做结论确实太早了。”柳丝丝中肯的说，“但作为修者，这种修炼方式，倒是多半可以肯定，没有前途。”
“为什么？”这次项羽也忍不住开口了。
“因为违反本性。”柳丝丝依然干脆。她拿起一个云微之前削出来的石杯，在里面制造了一杯水出来，赶在没有结冰前喝掉了。
接着开口的时候，她的脸上带上了轻蔑之色，“生存和共存都是人类的本能。前者是一个人的事，后者却需要对等的付出。如何平衡好两者本来该是作为人类最高深的学问——先天的基因和后天的环境，能养成一个人的性格。这些东西都是外在的，可以改变的。唯有这种族性的本能镌刻在更深处的地方，是不可改变的。如今的修者体系，极力宣扬前者，把持续的生存放在绝对的位置上，并且把所有踏入这个群体的人先教成这样再说。扭曲了本性，就好像阴阳彻底失衡，又怎么可能有前途？”
柳丝丝一番长篇大论下来，项羽自然是听得迷迷糊糊，云微却是若有所悟。
种族的本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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