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能顺利离开,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如果逃不掉,我也死了心随你处置,怎么样?”
“这对我来说不公平,”他抿着薄唇,眼中迸出冷酷的光芒,“但是我也想看看。”
我故作潇洒道:“那就好,我先去下洗手间。”
这是一间装饰奢侈的洗手间,一面通向房间,另一面通向狭小的独立阳台,地上摆着几珠红豆衫盆景,一截树桩做成的椅子,上面放着个洗净的烟灰缸。
谢天谢地,看来是专供吸烟的场所,所以不是封闭的。
目测了高度,大概有两层楼十几米的样子,就算掉下去也摔不死人吧?
只犹豫了下,我就抓着栏杆翻了出去。如果是在一年前,遇到这种情况腿怎么也要抖两下,可现在的莫丁果是经历了生死一线的绿河、几个月参风露宿的乡村生活,身体已经强壮了不是一星半点,对这种程度的小困难,着实来说不算什么。
事情果然出人意料的顺利,平安着陆时,只有手背有一点划伤,我看着灯火通明的酒吧嗤笑。
究竟是成浩太过自信还是我运气太好,我已无暇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苗吉那小子!偷了东西也就罢了,居然还陷害老子!
沙葛的冬天极冷,虽然很少下雪,但强劲的北风刮在脸上一刀一刀的生疼。走在外面不消两个小时,皮肤就会干裂出血,很少人能抗得住。
厚实的皮毛使得动物们热爱这个季节,但对于追踪苗吉的我们来说很不利。
宾馆房间的暖气几乎全不管用,沐室依旧滴水成冰。晚上睡觉隔着墙壁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躺在床上不敢轻易翻身,一动就察觉热气从脖子处嗖嗖流逝。
早晨起床时发现水龙头被冻了个结实,洗脸也只能用饮用水将就。
神卷将自己包裹的像个团子,厚羽绒服和棉帽子使他看起来跟寻常小孩无异。
他其实感觉不到冷,只是很享受冬天的感觉,这让我嫉妒的有点发狂。
自从在酒吧一别后,我们就再没找到苗吉的影子,虽然神卷坚信它始终留在沙葛,但是恶劣的天气使得我们寻找计划频频受阻。
沙尘暴几乎每天降临,我们除了呆在房间里看电视,哪都去不了。
多数时候我是看不进去任何节目的,经常会失神的想起在江城的日子。
十六岁之前我坚信自己只是个体质奇怪的普通人,但自从青宛见到小叔叔后,好像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变。
肖纯的车祸,教授的离开,失火的家,还有关系微妙起来的尚阳……仿佛背后始终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破坏着我所拥有的一切,家庭、工作、难能可贵的安稳生活。
虽说走到今天都是自己的选择,但现在回头看这几年的时光还是忍不住感慨。
如今的我就像只断线的风筝,没有人爱也没有恨,无牵无挂的随意流浪,日子过的单调无聊。
也不知小叔叔现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北风迟迟不去,我跟神卷终日被困在房间,除了眺望窗外夜色外只能拿扑克牌来打发日子。
有那么一天,服务生突然送来一碟水饺,我才猛然意识到竟然已经是春节了。
吃完饭后我长时间细看自己的手,想曾经跃进掌心的那条鲤鱼,想雪地里小叔叔微笑的样子,想他拉着手时激动的心跳跟温暖。
他曾说过这世界只在乎我一个,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找我,只是现在……应该被什么事困住脱不开身了吧?
我将碗筷摆好,闭着眼许下新年愿望。
一愿肖纯尽快康复,同教授早日修成正果。
二愿我尽快找到苗吉,拿回丢失的妖鼎,尽早封印百妖。
三愿小叔叔知我所思,隧我所愿,不敢奢求抵足缱绻,只望伴他左右,暮暮朝朝!
北风一直延迟至三月才姗姗离去,沙葛终于安静下来,明媚的春城完全看不出被烈风肆虐过的痕迹。
我同神卷从窝居生活中解放出来,却不得不在这个唯一美丽的季节离开沙葛,前往丽川。
几百里山峦连绵不绝,放眼望去四周皆黑压压犹如数头巨兽屹立,丽川果然名不虚传,除了山还是山。
神卷掏出书,翻出地图给我看,气呼呼道:“这小狐狸可真会找地方,我看他纯粹是拖延时间想耗死我们!”
我皱眉,“不管怎么着,妖鼎一定要找回来。”
神卷哀嚎,“我也知道啊,可是要怎么找?这地形别说找只狡猾的小东西,就算是找头大象也难如登天啊!我脚都痛死了!”
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又想不出别的方法,只有摸摸他头安慰,“累的话就休息下。”
熊孩子转转眼珠,张开手,居然还撒娇,“背背。”
我警告他,“别太过份。”
本来路就难走,还要再背一个肉墩儿,想我死的太慢吗?
进入丽川前一晚,我们在山脚处小旅馆住下。
风景漂亮环境也算不错,只是饭菜难吃服务又差,整个店连个菜单都没有,随便你点什么都是信口开价。
刚好碰到有人向老板投诉,谁想对方一翻白眼,充耳不闻做自己的事,我也见识了回老板上帝的嘴脸。
要了一间最便宜的房,洗过澡后出来转,看到隔壁门开着,桌子上还摆着个蛋糕,脚步立刻就走不动了。
难怪一路上不断看到有卖花卖香的,没记错的话明天是清明节吧?我二十四岁生日。
“发什么愣呢?”房间有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件外套看着我微笑。
眼睛花了?还是出现了幻觉?谁能上来掐我一把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小叔叔?”
“嗯。”
确定是千真万确的存在了,我却咬着唇调头就走,他快一步从后面揽住我,声音温和道:“闹什么别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说:“可是鼎丢了。”
“我知道。”
“你知道我已经封印了五十个妖怪吗?”
他沉默了会儿,说:“没关系,我帮你把它找回来。”
我艰涩道:“你知道这半年我有多想你吗?”
“嗯,”他用下巴磨蹭下我头发,“所以赶在你生日前过来了。”
我转过脸看他,对上一双略带疲惫的细眼,心蓦然软下来,“小叔叔,你很累么?”
他搂着我,微微点下头。
我赶快将他推到房间去,“那你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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