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殊不会受伤,”它声音有些抑郁,“几千年来我一直在沉睡中度过,才醒了不到两三年,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妖界……可还好?”
我胸口突然一阵莫名的痛,抓紧它鱼鳍轻声道:“对不起,现在人类关于你们的传说很少,我不知道。”
它停住,转过头用一只眼看我,“淮殊你竟然跟人类在一起么?”
“我是人,当然要跟人类在一起……不然要怎么着?”
它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说你是人?”
我有些气,手下用了几分力气,怒道:“说过我不是淮殊,不要总将他的身份往我身上套!”
它怔怔看着我,安静了片刻后,继续缓慢的游,口中称呼依旧不变,“淮殊你觉得做人和做妖哪个好?”
“当然是人!”我脱口而出。
“为什么呢?”它声音听不出恶意。
“因为……有亲人有朋友,还有喜欢的人,这些你们妖怪永远也不会懂。”
它道:“妖怪有妖怪的快乐,我们不需要那些奇怪繁琐的东西。”
我忍不住笑了下,“正因为人生观价值观全都不一样,所以我们是两个世界的生物啊。”
它不再说话,带着我游到岸边浅滩,我踩着淤泥狼狈的爬到岸上,“你不用再跟着我,我真不是什么淮殊。”
它在芦苇丛中静静的看我,“淮殊,白大人呢,它去哪儿了?”
白大人?白泽?淮殊?……一些快要遗忘的奇怪片段渐渐涌上脑海。
我压着太阳穴,“等等,你刚才说的怀淮,是不是个长相普通,但是眼睛很亮,说话很高傲神气的少年?如果是他的话……我想我曾经梦里见到过他一次。还有,你说的白大人是指百妖之首的白泽么?我也正在找它。”
“原来你还记得白大人。”
“不,”我冲他笑笑,“我姓莫,祖上曾经与东方家族有些渊源,所以知道一些妖怪的事。你先让我受伤又帮助我上岸,咱们之间算是两清。只是别让知道以后你有伤害或破坏人类生活的行为,否则我们会很快见面的。”
说罢不再看它神情,头也不回的走掉。
河堤高而漫长,两侧长着许多荆条和野菊花,路面是坚实的黄土,被雨水冲洗的跟石头一样干净。
我疲惫的走着,身后留下一串凌乱的湿脚印,只觉得冷饿的愈发厉害。
后背伤口被水浸的又痒又痛,似乎发炎了,真想躺在地上休息会儿,或许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小叔叔在身边……
我舔了舔唇,觉得自己想法可笑又愚蠢,一味的想要依赖别人,才碰到这点小挫折就受不了,莫丁果你算什么男人?
指望小叔叔……他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呢,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行李丢了,食物也丢了,口袋里只剩下湿淋淋的十块零钱,可悲的是我还找不到花掉它的地点。
清河人烟稀少的可怕,一望无际的平原,田里种的全是玉米和棉花,只是我走了两个小时也不见一户人家。
随着天色渐晚,我开始对自己的方向感怀疑起来,明明是简单的南北路,怎么走不到头似的?就算是不见村落,至少应该有个行人吧?一个都没有!
我拿出口袋里的红绳挂在路旁树丛上,坚持走了十几分钟后,赫然再次看到了那条红绳!
我禁不住打个冷战,就算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也不该如此。科学普通认为,人左右脚步不对称会导致方向偏离,可见光情况下人脑会无意识的调节步幅并进行修正。倘若是在黑暗中视线失去参照物,人便会不自觉陷入一种怪圈在原地打转。
可这天分明还未黑透,路也是清晰分明的笔直,我又怎么会在不停的重复着一段路?
不管真相如何,事实上我是一步也迈不动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不说,衣服混着湿泥干了后僵硬的贴在身上,伤口痛的肌肉不停抽搐,每抬一步都感觉如重千斤。
在路边坐下来,树丛里有格格怪笑鸟儿剧烈拍打翅膀着乱飞而过,对面树上一只猫头鹰倒挂着用阴霾的表情注视着我,风乱起来吹的叶子沙沙作响,仿佛有什么奇怪东西随时都会从黑影中钻出来。
月亮慢慢升起来,淡蓝色的一弯新月,冷冷的笼罩着四方,给这诡异的夜晚更增几分阴森气息。
我靠在一旁树上,渐渐觉得身体暖和起来,应该是发烧了吧?
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背上的伤,如果在这里过一个晚上……明天会死掉也说不定。
不,不能死,我扶着树正坐起来,如果死在这里,谁都不会发现。一定要想办法跟小叔叔集合,妖怪还有一大半没有收呢。
可是身体真的到了极限,意识也被烧的迷迷糊糊,感觉呼吸也像把火一样灼着上唇,而且还有越来越困难的趋势。
我站起来,借着月光打量周围,不远处田路旁有片矮矮土坡,那是……坟地吧?
路上我有查过一些资料,清河是没有火葬风俗的,也不栽松树立碑,找片闲置的地埋进去便算完事。
只是葬礼过程办的极为隆重,请戏班子吹吹打打、再请街坊邻居吃席喝酒是必须的,否则便被会人视为草率。
许是这几年经历得多了,我对坟地也没什么惧意,咬着牙齿走过去,最后力竭坐在坟地一旁。
在青宛时,阿香婆婆便叮嘱过,坟头如人头,可以敬仰可以膜拜但绝不能乱坐。
待喘息安定下来,我伸手在坟上做了个叩门手势,“有人在家么?”
这并非我在稿什么恶作剧,只因在青宛祖父坟上,我曾看到小叔叔这么做过。结果便是出来了青衣的墓元,还赠了我一颗有用的珠子。
我不确定这座坟是不是空的,不过这大概是我最后唯一的希望了。
一连敲了五座,半点回应都没有。如果此刻我被人发现的话,会被他们骂疯子吧?
我苦笑着去敲最后一座坟,正待绝望收手突然见上面凭空多出扇门,一青衣男子打着哈欠对我道:“果真是你,大半夜也不让人安生。罢罢罢,先进来。”
只见来人腰里系着条谷穗,容貌俊雅斯文,赫然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墓元。
我惊的快要咬掉舌头,“你不是同祖父在青宛么,怎么在这里出现?”
他见我愣住,便伸手扯我,一个跟头跌入门中,四周场景已经转为一座寻常院落。
普通的古式建筑,跟青宛见到的差不多类似布局。不同的是:门口悬挂的是不是红灯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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