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秣望着他,时光流转,褪去了青涩外衣的他竟然隐隐带上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个曾经存在感薄弱的男孩彻底失去了踪影,若不是他眼中熟悉的光芒,她简直不敢相认。这一刻,她思绪如潮涌,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惶恐,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他上前一步,把她拥进怀里,温柔而眷恋地又重复了一遍:“秣秣,我回来了。”
她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还有他狂跳的心率和颤抖的双手,终于抬起手紧紧地回抱住他。轻轻闭上眼,说:“回来就好。”
让他出国,不就是为了有所改变?如她所希望的,他变得成熟稳重,变得自信勇敢。那她又在别扭什么?
这一个拥抱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到最后,两人的气息完完全全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罗森微微松开她,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然后说:“你瘦了。”
唐秣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渐渐波动起来,哽咽着说:“我长高了。”以前只到他下颌,现在和他的鼻尖基本持平。
罗森一哂,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吻。唐秣全身一颤,差点就推开他逃走了。
这样大胆而陌生的他,让她猝不及防、难以适应。
“罗森……”
“我在。”
她的眼神略带飘渺,应该是在看他,却又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我很想你。”
“我也是。”
两相凝望,罗森慢慢低头,额头抵上她的,鼻尖轻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他的唇在一点一点靠近。
就像是偶像剧里被刻意放慢的镜头,她觉得这个过程缓慢而冗长。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屏住了呼吸,脑袋一片空茫。
然而,在最后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偏开了头。
罗森的吻落在她的嘴角。
理智得以回笼,唐秣感觉到了对方一闪而过的僵硬。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低声说:“对不起。”
罗森没说话,只是把头放在了她的肩头。
唐秣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揣测得到他此时的心情。动了动唇,又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一动不动地把这个本该温存但实际上却是变质了的拥抱持续下去。
良久良久,他又说:“秣秣,我回来了。”
这是今晚他第三次说“我回来了”,唐秣却一下子痛哭失声。
罗森吻掉她的泪珠,亲吻她的眼帘,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沙哑:“别哭,别哭。”
“秣秣,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她抬眸,怔怔地看他。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迟到了这么久。”
因为刚刚哭泣过,她的声音同样低哑:“不……”
“我们还有很多个‘三年’,”他打断她,“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这句话让她的心一寸寸融化开来,她无法思考,眼前的人和她记忆中的男孩重叠起来,她看见他腼腆地笑着向她走来,忽然又变了个样子,对她说:“我喜欢你。”
“再说一次。”她颤抖地祈求道。
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你。”
“这是梦吗?”她沉沦在他深邃入星海的眼眸中,“如果是,请不要让我醒来。”
月光静静地落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影子渐渐重合在一起。
树影摇曳,为这个迷离的夜晚拉开了序幕。
第二天一大早,唐家的车就开到了唐秣的寝室楼下。唐秣拖着一只暗红的行李箱下了楼,司机秦叔帮她搬进了后备厢。
唐秣上了车,在后座坐下来,和秦叔随便聊了几句。
车子发动,唐秣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不由得发起呆来。
罗森,真的回来了呢。
不过,真的变了好多。
回到家时,唐爸爸刚刚出门,唐妈妈正在浇花,唐家两兄弟还没起床。
唐秣放好东西,吃过早餐,和唐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了会儿话。唐鸣迷迷糊糊地走进厨房,端了杯牛奶出来,看见唐秣,下意识地打了声招呼:“姐,早。”正端起牛奶送到嘴边,蓦地反应过来,“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秣翘了翘嘴角:“刚回来。”
唐鸣狗腿地蹭过去告状道:“姐,唐啸他欺负我——”
话来没说完,唐啸就出现了:“姐,你回来了啊。”
唐秣笑着应了一声,唐啸看了唐鸣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走过去了。唐鸣缩了缩脖子,待唐啸的身影消失在盥洗室,立刻对唐秣说道:“姐,你看,他态度多嚣张……”
唐妈妈忍俊不禁,摇着头道:“唐鸣,有本事你也嚣张一回?”
唐鸣喝着牛奶,不满地咕哝道:“妈,连你也看不起我!”喝完牛奶,转了转手中的空杯子,又说,“总有一天我会长得比唐啸更高,看他还怎么欺负我,哼。”顿了顿,径直朝厨房走去,“不行,我要再去喝一杯牛奶,把他的那份也喝掉。”
看着小儿子一派娇憨的表现,唐妈妈笑不可遏。
唐秣也忍不住笑起来。
中午,唐爸爸回来,和许久不见的女儿自是一番亲近。
俗话说,心宽体胖。唐爸爸近两年来事业顺心、家庭和美,心情自然舒畅,身体也跟着渐渐有了发福的趋势。
唐秣看着他微凸的小肚腩,打趣道:“老爸,你就不怕你身材走形了以后老妈嫌弃你?”
已经沦为妻奴的唐爸爸神情夸张地看向老婆:“媳妇儿,你会吗?”
唐妈妈配合着女儿,肯定地点头。
唐爸爸盯着自己的小肚子,紧张地说:“那怎么办?”
母女俩对望一眼,默契地异口同声道:“少喝酒。”
说完,一家人都笑起来。
唐秣享受着此刻温馨的氛围,为自己当初没有贸然插手唐爸爸出轨一事庆幸不已。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具体的情况唐秣并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个女人并不简单,在前年省里某位大员倒台以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事实的真相唐秣并没有欲/望探究下去,唐爸爸当年或许为了前程浮躁过,受过诱/惑,或许是逼不得已,逢场作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失去本心,他最终取得了唐妈妈的原谅。
现在的唐爸爸,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将来也会是。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吃过午饭以后,唐秣心不在焉,不住地朝屋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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