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落前,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元灵凑上前,垂头提醒。
“抱歉,在下要先行一步了。”歉意地对着左浅裳笑了笑,“刚刚捏面人耽误了会儿功夫,我们还有一段路要去踩。”
“廖冉,”一直沉默的左浅轩忽然开口,“你答应我的事儿没有做到,是不是该答应我另一件事?”
“……那件事我正在努力,”谨慎地避开‘婚约’二字,我诚挚地回道,“不过当时答应公子的内容我确实没做到,公子理应再提一个要求。”
“既然要离开,我希望你能整理地彻底干净。”左浅轩声色如玉,朗朗悦耳,“无关左廖两家,只你我间需做个了断。”
“左公子想说什么不妨直言。”我有些茫然,有些局促,身上的温度又有些高。
左浅轩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似紧张般抿紧了唇,他一步一顿地思量着走到我身边,俯下身轻轻在我耳边道:“今晚,三春桃见。”
“你们出去吧,衣服我自己换就行了。”回到廖府,我拉松领口喘出一口气。
“走了这么久小姐一定累了,我去沏壶热茶给小姐解乏。”元灵平日里习惯了我的习性倒没怎么在意,从柜中取出一套常服放到屏风后的角凳上。
擦了擦颈间渗出的汗,眼角的余光扫到陌宸一动不动的身影,想到之前在街上他的疑虑,我琢磨着得支开他:“陌宸,我肚子饿了,你帮我拿些糕点过来吧。”
陌宸扭头看向房门口,竟道:“景护卫,能不能麻烦你帮小姐拿点糕点过来?”
景一虽老实可眼力劲儿不差,视线在我们中间晃悠了一圈后干净利落地点点头,走出门时脚后跟一抬,门应时被阵邪风带了上。“小姐,我帮你更衣。”陌宸将手中的面兔子轻轻插在笔筒中,脚步不停地走了过来。
拧起眉,我刻意地冷下声:“我说过不用了。”身上一直发着高热,一离近肯定被发现,我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步。
脚步一顿,陌宸同样拧起眉:“为什么不用?这是老爷的吩咐。”
视线在低压中胶着,陌宸眸中的坚定如泰山般屹然不动,暗叹了口气,我重新拉好领口牵整衣袍,话中已有退势:“因为我现在不用换,晚上还要出去。”
陌宸半抿起唇,手指扣紧衣袖不说话,黑眸里没有委屈没有不甘只是干干净净地专注着。心口愣是漫出一缕内疚,我缓和神色,已是败阵:“你也走了这么久,去休息会儿吧。”
陌宸摇摇头,转身拧了一条湿布送过来,“我不累,小姐休息吧。”
“小姐,你去哪儿?只带景一姐姐吗?”一听我要出门,元灵立刻问道。
“恩,出去一趟。”含糊其词地回了句,在不清楚左浅轩目的前,直觉地想保守秘密。
景一驾车平稳,技术和宛白不分上下,稳稳当当地停在‘三春桃’前。才推门就觉出一丝不对劲,除了那股子熟悉的幽香外,今晚的‘三春桃’格外安静。吩咐景一在外等候,我拉了拉门上的红绳,脆铃响后还和上次一样,凤依候在了门后,俊妩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廖小姐,等候多时了。”
“有劳凤依公子带路。”客套地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的三步远处,整栋小楼中无半点丝竹之乐。
“廖小姐,里面请。”凤依领着我来到二楼的靠里的一个房间前,像是应着我的好奇,他添了句:“今晚三春桃不做生意。”
一方雅室布置地极为清减,一桌双椅,碧纱轻蔓,靠窗的几柜上只摆了一盆君子兰。左浅轩换了一套月色拢纱长袍,单手独撑着额头,姿态闲适地转着手中的杯盖。“左公子,久等了。”清清嗓子,我走了过去。
左浅轩姿势未变眼眸未抬,唇角动了动,淡声道:“坐吧。”
一壶清茶味浅韵淡,润口尚可品茗不及。水落半杯后,原本浮躁的内心慢慢平静,我抬头看向兀自深思的左浅轩,“左公子邀我来此,有何缘由吗?”
左浅轩端起杯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垂下的眼眸看不清神色,半天才道:“廖冉,该知道的你应该知道了,就算廖老爷没说,路唯潇肯定也提了。”
顿了下,我没有否认,“恩,我是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事,不过都还只是听说。”
“空穴不来风,有了风头才会有这些‘听说’。”左浅轩翻过茶盖,握着杯沿用力一旋,茶盖‘呼呼’地在桌面打起圈来,“就像这个杯盖,因为有了下面那一小截杯把才能这样转动,‘听说’也是,没有一些既成的事实也不会转动,更不会四处流传。”
“左公子,你是想说我听到的消息可能确有其事?”挑起眉,我轻轻点住快要旋出桌外的杯盖。
“恩,”左浅轩抬起头,目光坦然,“这里我确实留宿过,因为醉酒也是唯一一次的醉酒。从十三岁起娘亲便带着我四处参加酒席,我的酒量,不止一点点……不说千杯不醉至少能独抵三四个女子。”
未置一语,我安静地等着他说完,“尾牙宴那晚,我知你是为了帮我解围,也知过后你一定会听到些什么。今天邀你来此是想亲口向你说清关于我的那些事实,这是我答谢你的方式。”左浅轩顿了顿,一直平静的目光起了波澜,挣扎了片刻,才道:“还有,辛蓝玉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答谢的方式够特别,”沉默了半响,第一次有人用坦诚表达谢意,新奇中的心情带着点放松带着点舒坦,“不过,我很喜欢。”
左浅轩皱起眉认真地审视着我,严肃的表情有所放松,“廖冉,你说的是真心话?”
“早知道你这么能喝,我就不替你了。”我感叹地长舒了口气,朝他点点头,“这句才是我的真心话!”
‘噼啪’美眸中的光点如烟火绽放,左浅轩气焰高涨一扫弥态,“哼!还好意思说,那点酒量也敢出来逞英雄。”
当即苦下脸,我惺惺作态地扶住额头,“是啊!下次打死也不出来了,伸头英雄难为,缩头乌龟好当!”
“你……”左浅轩气极失笑,眸中绽放的烟花只剩下余烟袅袅。
“你上次和我说的话我没忘,在我走之前一定会尽力找出法子解除我们的婚约。”越是了解越觉得左浅轩并不是最初相见时的那只‘小山鸡’,他骄傲的背后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而是历经成长的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左浅轩,我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像你说的,我会用行动让你安心。”
左浅轩脸上的笑意渐收,用一种十分专注的眼光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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