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薇宁入宫面圣的同一时刻,三京馆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此次季考中也得了优评的容若兰垂着眼睑,与另两名学子低声交谈着。
同样是在季考中得了优评的学子,只有薇宁被召入宫,虽然宫里随后也有赏赐,但毕竟没有面圣这样的恩宠让人羡慕,免不了有些人起别样的心思。容若兰不是第一次被这些人找上门,总也不肯应下她们说的事,如今好像不再坚持。
容若兰思忖良久,艰难地道出一番话:“我答应你们说的事,可是不能由我出头,事后也不想有人知道与我有关。”
站在她面前的两人并不太满意她的承诺,轻笑道:“你是聪明人,整日同那个贱商之女在一起能有何前途?我看不如就以她的名义……”
“颜儿?”容若兰面露犹豫,摇头道:“不行,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何必牵扯上她。”
“若兰妹妹,何必为了那样的一个人心软,蒋颜儿与她亲热得紧,日日都在一起,倒真是个上好的人选。”说话的人口中叫得亲热,眼里却有几丝嘲讽之意。
容若兰想了很久,终于道:“让我再想想。”
论家世她只是普通,尤其到了奉都,那些勋贵之后、高门仕女让她看清自己,费尽心力也难有出头的机会。
“容姐姐,你呆在这里做什么?”随声而来的是娇俏可人的蒋颜儿,她入京数月,脸上的稚气却没减多少,开开心心地来找容若兰。
容若兰有些不自在:“颜儿,找我有事吗?”
“叶姐姐进宫要回来了,我找你是想一起去迎迎她,听她讲讲进宫的事啊,你们两个这回考得这么好,我娘一定会写信骂我。”说完吐了吐舌头,心中却并不是真的怕。
容若兰心中刺痛,就算考了优评又如何,她根本开心不起来,勉强扯出一抹笑挽了蒋颜儿的手去等薇宁回馆。
学子们眼见着头次季考得魁者竟有面圣的殊荣,无不卯足了劲下苦功读书,日子一天天安静地过去,转眼就到了德怡公主下贴邀约的日子。
薇宁并不想沾惹麻烦事,有道是宴无好宴,何况是德怡公主办的赏菊宴。但她不想去,不表示麻烦会放过她,十五未到,德怡公主特意使人提前又通知了一回。不光是她,但凡此次季考得了优的学子都在应邀之列。
说起来如今奉都城中三京馆的女学子名头可不小,毕竟是从各地选拔入京的,女帝十分看重这些女学子,外头的夫人小姐也都想趁此机会见见她们。
薇宁的一张贴子可以带两个人,找了蒋颜儿陪她,容若兰也有受邀之列,三人平日多在一起相处,便结伴而行。柳月本想跟去服侍,但此次宴请在宫里,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第二日薇宁穿了件普通的衣裳出门,她不想出风头,只要不失礼便行了,想到上回入宫的经历和此次要见的人,她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入宫有入宫的规矩,德怡公主派了数名宫侍在那里接引入宫的众人,三人乘了辆车先到宫门口,下车跟着带路的小宫人往里走,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到今日宴请的胜春苑,偏偏小宫人找了个借口将她们扔到半路,自己却跑了。
明显有人跟她们过不去,禁宫之内三人不敢随意走动,薇宁再次后悔来这一趟,转身对容若兰二人道:“抱歉,是我连累你们了。”
“叶姐姐,别这么说,是我非要跟你来的。”
“是啊叶薇,咱们三个人情同姊妹,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她们的话让薇宁心中更不安,唉了口气打算实在不行就闯一闯,谢吉安给她的牌子应该能用得上。
好在德怡公主只是想小惩 ,不多时便另派了人去接她们。等三人匆匆走到胜春苑,已是晚了许久。
德怡公主虽然年少贪玩,但这回的赏菊宴却置办得十分有章法,小女孩儿家做起事来头头是道,不拘着众人排序入位,而是别出心裁,胜春苑里每隔三两米处便设一丛菊花,每处菊花丛附近都设了位子。若是来客嫌冷还可避到苑东那间阁子里,隔窗便能望到对面的菊山。菊山顾名思议,用的是盛开的菊花堆在搭好的木架上,高如塔危如山,各色菊花层层堆叠下来,十分好看。苑内还有乐师不间断地奏出应景的曲子,薇宁仔细听了一会儿,纵然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也觉得德怡公主这回的安排高雅不俗。
“她就是叶薇。”
“不错,可惜她的出身不太好。”
“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看不出来竟能压着韦相孙女。”
“上次开馆晚到大大出了个风头,今日又晚,她架子可真不小。”
胜春苑里早已聚集了不少京中仕女,见到薇宁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她面带着笑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拉着容若兰与蒋颜儿去见过德怡公主。
德怡公主身边早围着许多人,韦燕苒也在,见了薇宁便将头转过另一边,只当没有看到。女官引着她们见礼,大概公主今日兴致真正不错,暂时不打算找她的麻烦,还冲三人笑着道:“叶薇,你来得正好,我听说你去看过四哥,他如今怎么样了?”
母皇不准她去打扰四哥养伤,真正让人烦恼。
萧颂现在怎么样薇宁可真的不知道,十多天过去了,她强忍着不去想他和那些绝情的话,此刻嘴里发苦,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发什么愣?”德怡公主不高兴地哼道:“本公主在问你的话!”
薇宁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地回道:“公主,我确实不知道小静王如今怎么样了。”
德怡公主身边坐着个衣着华丽耀眼的女子,一张脸冷冷地看起来十分倨傲,这是德荣公主,已经出嫁离宫居住。她与德怡公主并不是一母同胞,样貌比德怡公主多了几分端丽。她的眼光在薇宁轻轻身上打个转,便移过一边去。
德怡公主凑到她跟前低低地道:“二皇姐,你看,就是她,她抢了你的男人,我去替二皇姐教训她,可好?”
薇宁耳聪目明听得清楚,忽然想起那一位与焓亦飞的传言,猛地一激灵,莫不是这位公主要将帐算在她的头上?
德荣公主淡淡地道:“休得胡说,你安生些罢。”
“你别装啦,谁不知道你喜欢焓亦飞,大皇姐喜欢天恒,嘻嘻,听说国师还有一个弟子叫凤梧,有徒如此,国师定然也不会差。”实在怨不得德怡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母皇与国师之间的暧昧世人皆知。
德荣公主的脸色一白:“你别乱说,国师岂容人随意调笑,若是叫他知道……”
她似是十分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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