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那一秒无法想起她是谁。
乔忻时把林有时的车锁上,然后用自己的车送她回家。从发现她到把她送回家的这段时间里林有时一直不哭不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林有时陷入沙发里,像被抽走了支撑的娃娃,让乔忻时心里难受。
乔忻时把她纳入自己的怀中,林有时的脸贴在她柔软的腹部上,眼睛看不见光,被安全地保护在黑暗中,她放肆地哭了出来。
乔忻时想替林有时倒一杯水,却被林有时死死抓住,“不要走。”
“好好,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乔忻时只想现在林有时缩小几倍让她整个抱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有时突然不哭了,是哭够了,眼泪流光了,心里平静下来,却还是抱着乔忻时不放。
林有时是为许时哭的,懂事以后都没有哭过几次,这次几乎把这辈子积攒的泪水都哭出来了。
许时的同伴告诉林有时她已不会再回来了,是事实,而不是欺骗和玩笑,许时几乎是拼了命地往上爬,队友没人追的上她的速度,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
其后天气突变,想再登顶是不可能了,有人想强行登上去,却被其他人压住捆住。
起初他们在等好消息,也许有一个不幸中的万幸,直到生还的可能无限小的时候,结果是可以预料的,他们才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有时。
林有时接电话的时候平静地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挂了电话悲伤涌上来让她无法自控,在这时候她最想的人是乔忻时,所以她叫了她过来,在她身边她才哭地出来。
林有时请了一个长假,在家里养伤,乔忻时觉得她已经从悲伤从走了出来,至少外表上是这样。
乔忻时本想留下来陪林有时,却被林有时推出家门。她说自己没事,坚强地像一块石头。
尽管小石头是这样说的,但是乔忻时还是不放心,时不时打电话回去关心。
她知道林有时去许时的地方领了遗物,许时没有多少东西,一颗钻戒,一套金饰,那是她结婚时候得到的纪念,至今为止没有戴过几次,崭新地像刚从店里买来一样。
许许多多的照片,都是许时拍下的,她没放进书里的照片全部藏进柜子里,现在都留给了林有时。
林有时坐在地上一张张看,从早上看到晚上,直到乔忻时来接她回家。
乔忻时担忧地看着她:“你别再敷衍我了,如果不行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我每天都要忙着收拾东西,哪里有心思去想别的,你有你的工作,不要为了我耽误了自己的事情。”
“工作可以交给别人去管,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妈妈说如果能找到一个愿意管我的人就不要放过。”林有时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有时……”
“我说了我已经没事了。”林有时握住乔忻时的手。
乔忻时不在家的时候,林有时无意间打开冰箱的门,冰箱里只有一格放了水果,其他地方塞满了胶卷,她这才想起这是许时留下的东西。
许时在每一卷胶卷上都标上了日期地点。
林有时像中了邪一样把胶卷拿出来塞进袋子里,然后拎着袋子跑去许时工作室的暗房。
她从硬盘里导出全部的照片放到电脑上看,那些是许时最近的照片,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记录在上面,那些不曾被文明踩踏过的世界美地如此地不真实。
乔忻时有预感,她快失去林有时了,不是现在,是不久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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