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田北斗端着工具盘走过来,“脱裤子。”
雪名皇乖乖在沙发上趴好,把裤子褪下来露出尾椎骨处的伤口。
伤口已经不会再流血了,过几天大概就会结痂。捏着酒精棉在雪名皇的伤口上细细擦洗着,梅田北斗的声音淡淡的,“……是昨天那个男人?”
“嗯,”雪名皇应了一声,“那是我在敦也店里认识的朋友宝生夏树,夏树是律师,昨天刚回国,竟然直接就来樱开了。别看那家伙长得严肃,实际上是个很可爱的家伙……嘶……!疼!”伤口上忽然被大力捅了下,雪名皇咧着嘴,泪眼汪汪地回头看梅田北斗,“北斗……你肿么了TAT?”就算是手抖也太大力了吧?
梅田北斗瞥了他一眼,“……你废话太多了!”说着,端着工具盘走到垃圾桶边,把本来要用来包扎伤口的绷带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雪名皇抽了抽嘴角,“北斗……我还没包扎……”
“你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起不用再包扎了。现在,立刻给我滚去上课!”没好气地赶走因为被制服裤子磨到伤口而龇牙咧嘴的雪名皇,梅田北斗这才松了松眉头。掏出手机拨通1号键的电话,“MOXIMOXI,绫市吗?今天晚上……”
因为伤口没有丝毫遮掩地暴露在衣服的布料之下,雪名皇这个下午过得是如坐针毡。从小瑞稀那要了几个创可贴马马虎虎地贴好伤口之后,雪名皇才觉得好受了点。
梅田北斗的态度转变,雪名皇不是没察觉到。似乎是在自己提到夏树的时候,梅田北斗才忽然加重了力道。
虽然努力不让自己往“他家北斗或许是吃醋了闹情绪了傲娇别扭了”那方面考虑,但自由发散的思绪还是直接指向了这个唯一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结论。
于是这个下午,雪名皇是真真痛并快乐着。
放学后,雪名皇先回宿舍换了身宽松点的休闲装,再穿制服那类的西装裤,他的伤口绝对会再次裂开。不过北斗还真是小气啊……这喜怒无常的性子确实很难搞……不过,也真的很有挑战性就是了。
“嘟嘟——”楼下忽然传来几声汽车喇叭的鸣笛声,手机几乎在同一时刻响了起来,雪名皇看了眼来电显上宝生夏树的名字,这才接起电话,往樱开校门口赶去。
因为宝生夏树在国外生活了一年,所以这次回来之后,雪名皇体贴地决定要去吃纯日本风的怀石料理。从宝生夏树一路微扬的唇角,就看得出他很喜欢雪名皇的这个决定。
两人驱车来到一家会员制的和风餐厅,榻榻米的包间里,雪名皇和宝生夏树都吃得很尽兴。
酒足饭饱之后,宝生夏树拿出一瓶从国外带回来的有些年份的葡萄酒,给两人倒好酒后,开始给雪名皇细细讲述起了这瓶葡萄酒的来历:广袤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葡萄酒庄园,整齐结实的葡萄架上攀爬着品种繁多的葡萄藤,阳光透过繁盛的葡萄叶间的缝隙落在脸上,向所有曾静立于那些葡萄藤下的人们,无声诉说着庄园从时光荡涤中走来的不衰历史。
雪名皇之所以喜欢宝生夏树,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这种宁静而又沉稳的特质。虽然夏树并不像时下那些很会玩的年轻人一样有那么多新鲜的花样,但他的知识和眼界都很丰富,说到感兴趣的话题时也总是会格外认真专注,描绘出的世界总是会让人几乎身临其境。雪名皇听着夏树用他特有的有点清冷却又很温暖的声音,介绍着他们正在喝的这瓶葡萄酒从采摘,选材,去皮,发酵,到最后酿制成酒水的全过程,鼻端似乎也闻到了风从沙沙作响的葡萄藤下自由穿过的清新气息。
“啊……抱歉,说了这么多,皇一定觉得很无趣吧?”见雪名皇似乎有些失神,宝生夏树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说起什么就很难注意到身边的事……”说着,有些局促地看着神情慵懒的雪名皇。
“不会啊,”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雪名皇倒是真的很喜欢听夏树说这些,“我很喜欢夏树讲的这些,不管是在欧洲的见闻还是生活里的琐事,夏树说出来的话总是会让我思考很多。”
宝生夏树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干脆把那瓶剩了大半的葡萄酒装好,让雪名皇拿回去慢慢喝。
虽然这天晚上一直都想问问雪名皇关于昨天那个红发男人的事情,但……看着雪名皇靠着车窗迎风微眯着眼睛的惬意样子,宝生夏树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终究什么都没说。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