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不小心松了松手,一张纸片从信封中飞出来,在空中蝴蝶似的飘舞。钟错下意识伸出手,截住了它,拿到眼前。
照片的最下方印着俗气的彩色LOGO,看起来有些眼熟,钟错怔了一怔才想起来,那是他们常去的那家游乐场的标志。
快到夏天的时候,游乐场中最受欢迎的项目是激流勇进,在结尾会有工作人员为游客拍照……大脑忠实地交代出照片的来源,可他却无暇接收。
在那张照片上,他看到了自己。
那时候的他已经跟现在差不多大了,照片的左下角,他坐在长椅上,衣服湿了个透,正一脸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嘴唇微张,似乎是在抱怨着什么。
而他看着的地方,张非正斜靠着一棵树。他的衣服也湿透了,眼镜摘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是让他胸口发疼的灿烂。
张非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
“我就说看你眼熟,现在才想起来是哪儿看到的,”耳边,传来老邢头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是这儿——小非寄来的那些照片里难得有他跟别人一起,我还纳闷来着。”
钟错慢慢捏紧了手中的相片,他的眼睛锁在照片中的张非脸上,注视着那个笑容,牙关紧咬,把一切软弱的声音锁在里面。
只是他锁得住声音,却锁不住从心里一点点漫出的,难以逃避的思念。
贪斜靠在门旁,静静地看着那边的鬼王。
他由恶情果而生,不光是所谓的恶念,人的感情根本瞒不住他敏感的鼻子——之前能准确地预判出有谁想攻击自己,也是靠了这个。
但是钟错例外,他是鬼王,血统的独特和习惯性的自我压抑让他的感情极难读取,就连贪都觉得棘手。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用特意探查,他都能闻到,自钟错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悲伤和痛苦。
而那里面还混杂了些其它的什么东西,微弱却无法忽视,就像细小的种子逐渐探出了头,顽强地试图证实自己的存在……
贪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按住自己的胸口,眼中罕见的有些不满。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把人逼成这样。只是好玩的话,这样也有些过头了吧。
真不怕那家伙回来之后找你拼命?还是说你就这么喜欢看自己后辈难受的模样?
回答我啊,鬼王空色。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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