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指南针的问题,一杆人吃饱喝足配齐装备,就打算下山去那条官道上踩踩盘子,望望水。
郝雷拗不过元臻和金燕子,只好揣着块玉髓留在破庙里照顾那个伤病员,尽管容玄很想代替雷子接手看护的活儿,可这分流打签子的策略毕竟是他琢磨出来的,若是实施起来的时候遇上什么变故,还得由容玄这位匪帅军师灵机应变。
深秋的恶人谷依旧绿得幽。放眼望去,满山皆是苍绿的乔木植被,只是不同于早春那般枝繁叶茂,被无情的秋天剥落了一层外衣的树木傲立在高高的山岩上,裹了一身摇摇欲坠的枯叶,未黄,但若是西风一起,便都落了。横亘在恶人谷中央的宽阔官道今晨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道路两旁矗立着的一排老槐树被谷间刮过的阵阵山风吹得沙沙作响。
殊不知,隐在路边那杂乱长草之后的三双黑眼睛,正谨慎地四下扫着随时可能路经此地的甲乙丙丁。而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也隐约匿着一道小巧玲珑的身影,若不细看,怕是很难觉察缠绕在其腰际的那根两指粗的长鞭。
候了不多久,便有一路人从远方踉踉跄跄歪步走来。待把守在树上巡风的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个白白胖胖的少妇。那妇人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胭脂水粉脸上搽,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着一个胖娃娃,一步一崴满头汗,看来她这是要回娘家。
窝在草丛后的一双小眯眼狡黠眨了眨,伸手朝腰上一摸,掏出把拐子(手枪)正准备拨开草木的掩护冲出去,却被人一把拦了下来。
只听身旁那人低声一喝道:“阿元!你想干嘛?”是容玄的声音。
元臻被迫学着容玄用气音说话:“打劫啊!你拦我干嘛?”
容玄恨铁不成钢地白了阿元一眼,道:“你是不是把咱‘十不抢’的规矩给忘了?”容玄见阿元一脸茫然的表情,只好又压低声音补充道,“鳏寡孤行的不抢。妇女童叟不抢。”
阿元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对咧!十不抢!”
只可惜阿元顾了这头忘了那头,这一声给喊大发了,惊得树丛中的小野兽四处乱窜,悉悉索索一阵响,将那匆忙赶路的胖妇人也给吓了一跳。只见那妇人脚一崴,手一松,飞了一只鸡跑了一只鸭,还给吓坏了背后的小娃娃,小娃娃“呜哇——”一声喊,哭得惊天动地。接到树上巡风的某人责怪的视线,阿元灰溜溜地摸摸鼻子低下头,抿了抿嘴,吱都不敢再吱一声。
秋风带着落叶的声音扬了起来,打着圈儿卷起一地的尘埃,山野上的烟雾慢慢散去,掩在树杈后头的倩影透过槐树的枝叶望出去,视线渐渐清明起来,行走在官道上的路人也愈来愈多。
不一会儿,又有一老一少驮着大包袱小包袱远远地靠近了。
阿元心里刚被扑灭了的小火苗“噌——”的一下又燃着了。他拨开长草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眼,好极类!是俩男的。这回总能劫了吧?
可等阿元抬头望一眼负责巡风的金燕子,燕子妞却冲他摇摇头,丝毫没有行劫的打算。
“又咋咧?”阿元一头雾水,只好小声询问身旁的另外两人,“这个咋又不好抢了?又不是鳏寡孤行的,也不是妇女童叟。”
容玄睨了阿元一眼,已经懒得再同他科普,一直守在容玄身后的吴啸天见状,才无奈开口同阿元解释说:“阿元你仔细看看,那两个是什么人?”
吴啸天边说边将挡在三人面前的长草拨开一道缝隙,阿元顺着吴啸天的手势望出去,只见从远处走来的两人一前一后慢步而行,丝毫没有慌忙赶路的意思。
从下朝上细细一打量,率先映入阿元眼帘的是两双很脏的脚,很脏的脚上穿着很破的草鞋。再向上看看,斜斜挂在两人身上的袈裟都灰了,露了大半个肩膀出来,一手端着个小钵,一手捻着串檀木珠子,口中还在嗫嗫颂着什么。两人的装束邋遢的很,一看就不像有油水的样子。
“靠,原来是俩穷和尚!”阿元低声骂了一句,顿时觉着那俩人光的噌亮的脑袋瓜特别碍眼,不禁啐了口唾沫暗斥一声:“真晦气。”元臻这话倒是说的不错,黑风寨的“十不抢”里有一条就是“僧侣、道人、尼姑不抢”,刀客开差(出门行劫)碰上出家人,不仅不好抢,还是会触霉头的。
好不容易等这两化缘的苦和尚慢悠悠地晃过去,道上的行人也都跟着散的差不多了。这回上山过堂忘了带些驱虫避蚊的药水,容玄啸天和阿元窝在草堆里蹲了半天,免不了被山林里唧令叫唤的秋虫叮上几口。阿元痒得抓耳挠腮,容玄在一旁看着也跟着皱起了眉,再回头看一眼吴啸天,小魔王竟憋红了脸,唇都给抿白了。
“喂,你怎么了?”容玄凑过去拍了下吴啸天的手臂,心说这家伙咋一脸便秘的表情。
吴啸天摆了摆手,说不出话来。容玄更急了,忙喊他别吓唬人,到底是怎么了。吴啸天本来不想说,这么糗的事怎么能告诉他。但憋得煞是辛苦的小魔王被一脸严肃的小猴子缠的没辙,怕是不说出来这家伙得担心个好半天,于是吴啸天只好一咬牙,凑到容玄耳朵边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老子屁股蛋上好像被只毒蚊子咬了,娘的,都快痒死我了还不能挠。”
这回可轮到容玄一脸窘相了,总不能让吴啸天把裤子脱了,他来替他挠挠吧?
两人还蹲在草丛里尴尬地大眼瞪小眼,周围高耸的老槐树被山谷间刮起的阵阵西风吹得涛声澎湃。容玄刚想追骂吴啸天几句,他心说这小魔王平时没个正行也就罢了,现在说话咋也越来越流氓了。可容玄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到躲在树上巡风的金燕子一声惊呼:“啸天!小心身后!”
吴啸天下意识的转身一看,偏巧与一双绿萤萤的大眼睛撞个正着!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急如闪电般从草丛里蹿了出来,抡起一掌就朝吴啸天的面门招呼过去!
“快闪开!”容玄根本来不及思考,大吼一声,就朝他屁股蛋上踹了一脚。
只觉“呼——”的一阵腥风迎面袭来,毛茸茸的大爪子正拍在吴啸天刚才所处的位置上,这一下给抡了个空,尖利的爪缘却将吴啸天那件黑马褂的袖子管撕扯掉一片。
被容玄一脚踹飞的吴啸天啃了一嘴泥,小魔王立马“呸”了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抬起头来才看清,那从草堆里蹦出来的家伙居然是只身长一丈开外的吊睛白额猛虎。这白虎爪利似刀,尾长似鞭,正伏在草丛里恶狠狠地盯着方才碍了它好事的容玄。
白虎张开血盆大口,伴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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