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充满哥特式风格的房间,华丽,精致且带有一种奇特的妖娆魅惑。
暧昧的染着萧条色彩的阳光透过雕饰着繁复花纹的窗子,却只能漏进一点点光线,因为从窗上的曲线顶沿间垂下了那一条厚重的紫红色帷幕几乎将窗子遮得严严实实。唯一漏下的几缕光落在铺设着丝织地毯的地上,在光线下,地毯上丝制绒毛湛湛地发着银白色的光。
房间里光线很暗,天花板,墙壁,地毯,梳妆台,衣橱,四柱床都笼罩在阴影里,显得朦胧不清。
层层缀着雪色蕾丝的床帷沿着雕饰着螺旋式花纹的床柱垂下,厚厚的帷幔上绣着枝叶交缠绕密的酒红色玫瑰。
这张宽大的床上铺垫的织物来自小羊羔脖颈间最细密的毛,环绕在四周的靠枕里所填充的是来自稚鸟翅下最柔软的绒羽。
深陷在这张床中间,被靠枕包围着的是一个不足满月的婴孩。这个婴孩被包裹在雪白的被子间,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黑色的胎发静静地搭在额头上,胎发下是一双闭着的眼睛,婴孩的眼睫很长,随着浅浅的呼吸有着细细的颤动。
很显然,这个婴孩现在正在安睡。
床头紫檀木的小方柜上一个水晶雕成的沙漏悬浮在半空,最后一颗紫晶沙硕漏下,沙漏自动翻转了个头,从头漏起。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房间里象牙白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女人走走进来,她穿着以提花银线绣着复杂纹路的暗红色长裙,纤细的腰际拖着长长的裙裾,褶皱处缀着黑色的蕾丝。
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因光线的昏暗,显得有些朦胧,她的头发也是黑色的,简单地拢在脑后,只在侧脸耳际边垂下弯弯的一缕,更增她脸型的柔和婉约。她的面容有着西方人的深邃,又有着东方人的细致。这样的女子或者称之为少妇显然是个美人,她苍白的面容非但没有减损她一丝一毫的美丽,反而又增添了几许楚楚动人的气质。
她一进来,眼睛所注视的便是躺在床上的婴儿。她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快乐交织在一起,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出现在同一张脸上,这使得他此刻看起来有些疯狂。
她轻轻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床边,提起裙摆坐在床沿,涂着暗红色指油的手抚着床中婴儿的脸,她的手显然很凉,因为婴儿仿佛不适般地皱了皱浅淡的眉。
这个女人或许可称作婴儿的母亲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的手一下一下抚着婴儿的脸,心神却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这个地方或许谁也不知道,这是属于这个女人的秘密。
女人勾起她那高傲的嘴角,喃喃:“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独一无二的孩子……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她的眼睛里绽出了甜蜜的光。
她轻轻地笑了笑:“啊,是的,是的……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我都不能想象了,你究竟会有多高兴!”她的声音渐渐大了,“你说你可能不能拥有孩子,但我做到了……呵呵,我做到了……”她苍白的脸色因为高兴透出血色。
“魔法!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奇迹……噢,魔法……孩子也能用魔法造出来!”她的神情有些激动,“当然,当然……就算是因为魔法,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不用担心……男人的精血,祖先的骨,庞大而复杂的法阵……献祭,一个女人以生命的献祭!我都做到了!呵呵……是爱啊,是我对你的爱,让我有了你的孩子……”
她扶着自己的胸口,轻轻喘了喘,目光从遥远的虚空中移到婴儿的脸上:“萨维尔,你爸爸会因为你正式和我结婚的……”她笑得很得意,“他需要一个继承人,这毋庸置疑……”她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婴儿的脸蛋,“而你,就是最好的唯一继承他的血脉——斯莱特林家族伟大血脉的继承人!”
她站起身来,走到房间中央,忘情地转了个圈:“多么美妙!他会永远永远地记住我……我们伟大的爱情!”暗红色的裙摆因她的旋转铺展开来,像是绽出一朵血红色的花。
这个女人怀抱着她的伟大爱情转着圈儿地出去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孩子,但她应经满足了,就算明天她便会死去,她也满足了。
象牙白的房门关上了,房间中又恢复成了一片昏暗,只有床头边的沙漏在一粒粒地漏着沙硕。
四柱床上柔软的丝织物间,被那个女人称之为继承斯莱特林家族伟大血脉的婴儿睁开了眼睛。
这双黑水银般的眼睛里,黑得不见底以致看不出一丝情绪。淡然,冷漠,深沉,这是两潭死水,很危险。
这双眼睛虽然好看,但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婴儿该有的眼神。
林珏,或许可以称之为萨维尔再次醒过来时便是在一个用血刻画而成的阵法中,离他被抱出那个法阵已过去了三天。
这个用魔法造出来的身体的母亲,便是刚刚那个疯狂的女人——也只有疯狂能够形容她,不是谁都能够以自己的生命作为祭品给一个还不是她丈夫的男人诞下孩子的,而她显然还认为这是一场伟大的爱情。
而这个疯狂地女人还是一个穿越女,这是林珏见到这个女人第一眼时便知道的——
时空误入者:伊莉莎•布莱克
倒计时:0年00月15天23小时55分43秒
用魔法造出来的孩子,虽然有着男女双方的骨血,说到底还不是个怪物。伊莉莎•布莱克为了这一天离家出走九个月,一方面是为刻画法阵献祭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避人耳目,毕竟这个魔法不光是黑魔法,还是黑魔法中的禁术。布莱克家虽然是黑巫师世家,但也绝对是不可能接受家族中的女孩儿使用这个魔法。
林珏睁开了眼睛不过一瞬又闭上了。他现在还需要休息,毕竟婴儿的身体实在太虚弱,更何况他这个并不是自然生产而是从法阵中诞生的婴儿。
林珏被女仆抱着,跟在伊莉莎•布莱克的身后。伊莉莎•布莱克最近的身子愈发糟糕,走几步便要停下来轻喘。
深邃的回廊间只能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回廊两侧的墙壁雕刻着金制的浮雕,浮雕上是一幅幅整齐排开的画像。所有的画像不知是因为光线昏暗还是年代久远都显得十分阴郁。上面有男有女,穿着古世纪华丽奢侈的礼服,一个个向走在回廊中间的他们的后代打量着,时而目光还会落在襁褓中的林珏身上。
“耻辱!布莱克家的耻辱!”一副画像上头发灰白的老头——布莱克家的第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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