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日,李广利便以拜会之名,邀我到琼台小聚。却正赶上平阳公主后日入宫,刘彻示意要我相陪,只得将此事作罢。
而如今的境况,朝堂上风风雨雨,前线战事繁忙,我已经被置于风口浪尖上。
外戚干政,这是自古以来,任何嫔妃都背负不起的大罪。
卫子夫深谙此道,即便卫青和霍去病整日进出宫门,甚至多在行宫驻守,可入后宫拜会之机,却是少之又少。
晚间我坐在铜镜前,刚沐浴过的芬香,淡淡萦绕在空气中,初夏微雨过后的夜色,格外澄明。
绿绮瑶琴安静地立在窗棂之下,月色柔和里,我随意拨弄了几下。
回宫以来,每逢大宴,我只是尽兴而舞,却再也没有碰过音律。
这绿绮琴乃胡羌由西郡进贡的珍品,百年泽木配上汗血宝驹的青鬃,音律纯正,拨弄起来,略带大漠的旷凉,萧瑟中几分悠扬,悠扬中又是读不尽的缠绵。
画面中,一身胡装的女子,乌发如墨,眸如点漆,赤着双脚,奔跑在无尽的草原。
“许久不闻琴音,今日为何兴起?”
我回头,刘彻站在身后几步的距离,静静凝听。
“经年胡不归,歌尽长安事,煮酒慰平生,金弓射苍穹,为君抚绿绮,一梦久应醒。”我弹指做歌。
“朕这一生,便是在这江山一统的大梦中,穷途不归。”他从后面躬身环住我,十指覆上我的手,共谱一曲。
他将我方才随口的唱腔,换了一种更为低沉的曲调,竟是另一番别样的豪迈。
醒字一落,他随即将我扶起,借着旖旎的烛光,他已经不算年轻的面容上,眸色深重。
这般情致,这般暧昧,一切如预料所至,他放下帷幔,轻解罗裳,用并不激烈却霸道的方式,将我推向□的高峰。
彼此身体太过熟悉,熟悉到不需要任何磨合,心里如何,已经不再重要。
“给朕生一个孩子。”他含着浓浓□的嗓音,在耳畔沙哑划过。
男人在欢爱中的话语,并不会有多少真心,我只是附和地笑,随着他的节奏沉迷。
他并不干休,咬住我的耳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在我体内冲击的欲望,也愈发粗暴,我几乎有些承受不住,便紧紧扣住他的腰线。
“陛下已有太子,其他皇子于您已无甚么意义了。”我望着头顶起伏的帷幔,嬗儿的哭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我猛地回头,四下看去,才恍惚惊觉。
“给朕生一个孩子。”他强硬地重复。
“那陛下能给臣妾些什么?”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紧密的贴合中,动了动身子。
“猗兰殿若是不够,朕便在上林苑为你造一座行宫。”他低头寻住我的唇瓣,用力地吸了几下。
我摇摇头,贴在他脸侧道,“其实不必如此劳烦,这未央宫中便有臣妾钟意的地方。”
“爱妃尽管说,朕明日便命人修缮。”他满足地弯起眉眼,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他讨要封赏。
我扬起上身,用最甜美的音色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那便是,椒房殿。”
他猛地一顿,我们离得太近,无法分辨他此刻的神情,可我直直望进那双眸子,褐色的瞳仁有隐隐的紧缩。
“这便是你留在朕身边的目的么?”他放开我的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椒房殿四季如春,位于宫阙的至高处,景致自然是最好的。”我在指尖把玩着发梢,漫不经心道。
“风景虽好,高处不胜寒。”他按住我的手,将我的身体固定在榻上。
“虽不胜寒,也要待登上之后,才有定论,陛下说可是这个道理?”
“呵呵…”他似听懂了,笑的桀骜之极,倏尔又止住,“如今的皇后,只能是卫子夫。”
“可陛下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我挣开双手,扶住他的臂膀。
他神色微动,挑眉不语,我接着道,“飞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
刘彻停滞了片刻,从我身上退开,卷起衣衫,正正地踞坐在我身旁,“爱妃认为,朕又是怎个鸟尽弓藏?”
“陛下您的心思,已在部署战局中,无形地昭告于天下。卫青身为大将军,却只是用来牵制左贤王势力,而骠骑将军却直攻大单于主力,这还不够分明么?”
“如此看来,爱妃在天禄阁中的读习,实是有用,再不用几年,爱妃便能替朕分担国事了。”刘彻似笑非笑。
我端正地对座,叩拜,“臣妾所求,便是日后子嗣不受人欺凌,不任人摆布。”
他攥住我的双手,“何为欺凌,又何为摆布?”
“陛下最是清楚,不是太子的皇脉,终究是何下场。”
“你好大的胆子,此番话已是大逆不道。”
他喝斥道,语气虽重,可我知他并未动怒。
“臣妾只是如实相禀,后宫女子哪个不希冀后位,又有哪个不染指纷争?您远比我看的透彻,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
他沉吟片刻,盯地我心里有些发慌,这一番话,如此说来实乃太过大胆,我心里并无多少底气。
殿外灯火亮起,接着便有匆忙的脚步声,苏林紧急入内,“陛下,军情急报。”
刘彻迅速起身,大步走向外殿,“速速呈上。”
苏林立刻挥手,一摞羊皮卷轴便由宫人递上。
我不便跟随,原本宁静地夜,变得波涛起伏。
前几日,霍去病部一路西北挺进,他本是擅长骑兵突袭战术,此次良马精兵,更是如虎添翼,一路打得顺风顺水,虽未遇到主力部队,却是节节飚胜,攻无不克,俘获粮草白车,战俘千人。
卫青与李广部倒是沉寂已久,并无甚军情回禀,一切按计划进行,也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李广年事已高,却仍怀一腔报国热血,实乃可敬,可他能力有限,加之岁月蹉跎,在卫霍等新锐将领前,便高下立判,多次不受任用。此次李广自请出战,刘彻便给授他军衔,以辅助卫青作战,仍是不以主力委任。
李氏家族在朝堂内外,已颇有微词,其中又以李广之子李敢为甚,他多次言语中对卫青不敬,众人都不予论道,就连刘彻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李家世代为将,资历甚重,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勋,地位不可动摇。
外间气氛有些异常,安静地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并未听到任何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我遣若予到外殿瞧瞧,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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