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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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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兰碧影秋意凉——册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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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所以,只见苏林已经在刘彻左侧加放了一张食案,心中大惊。右为尊,左为卑,可是和皇后平座,却是万不合礼制。     此刻厅中骤然安静下来,方才热闹的气氛一扫而空,我进退两难,刘彻是定要将我推至这风头浪尖之上了,只是我值得么?     苏林轻轻咳了一声,我这才迤逦地款身迈步,将右手搭在刘彻掌中,广袖垂下,由他引着入座。     古朴的殿堂中,绿衣妖娆,梨花茭白,卷起层层暗波,收手的瞬间,他指尖轻擦过我的脸颊,一丝隐隐的情绪萦绕盘旋。     玉指葱葱置于膝头,轻呼一口气,我缓缓扬起脸庞,妙目轻扫,将众人神色收于眼底,编钟低沉浑厚的击鸣音响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庄重。     这是帝王能许给一个妃嫔的最高礼遇,和荣宠。     刘彻用他霸道而不容拒绝的方式,宣告猗兰殿李美人的正式册封。     殿中传来咝咝吸气的声音,尹夫人最是沉不住气,掩袖独自饮下一杯酒,酒杯碰在桌案上,溅落开来。     恐怕谁也没料到,我这个李美人已经骄纵到如此地步了,诸位大臣并无异议,也许是不敢,我已无心猜测,只盼着宴会尽快结束。     刘彻身上龙涎香气传来,小腹又痛了起来,我对这个味道有强烈的惧意。他倒是神态自若,侧身倚在龙榻上,示意奏乐。     汉朝从刘彻起,罢黜百家,尊崇儒学,行礼乐制度,入朝、祭祀、宴飨时皆有不同规格的伴乐。编钟低沉而舒缓的节奏,渐渐冲散我的窘境。     我举酒掩袖,平复波动的心情,酒杯未落,刘彻语不惊人死不休,口中没咽下的酒,骤然呛住。     他手执青铜樽,紧接着道,“朕前日听闻一言,前线将士拼杀,而朕与诸位爱卿却贪图宴乐,可对的起大汉子民?”     此话一出,惊起一群鸥鹭!殿上众臣惶恐不已,放下木箸,窃窃低语,倏尔又沉默下来,只闻见那一声声低沉的钟鸣。     我更是被呛得咳了起来,转头却见刘彻眉头微蹙。我当时只是一时气话…他如何能在大殿上公然说出呢,果然宴无好宴!帝王心思,猜不透。     “桑弘羊,你给朕说说看。”他神色一凛道,顺着他的目光,下席一名身着灰色曲裾长袍的中年男子,犹豫地站了出来,身量瘦高,那一双细眼,精芒深掩,惶恐地伏身于地。     “臣愚见,先儒所授,礼乐乃安邦之仪。礼不可崩,乐不可废。”他掷地有声,而后微微抬首道,“臣愿闻此人高见。”     不愧为大司农,九卿之位果然不是白来的,说话有水准,打太极似得把话题推回给刘彻,这番言论可不就是我说的,这样讲来,那就是无法对证。     “此处并非朝堂,爱卿不必拘泥。”刘彻扬眉道。     左排墨绿衣冠的中年男子,列席叩首,“臣以为,大司农所言甚是,礼乐乃安邦之仪,战事乃定国之策,二者相辅而为之。”     刘彻面沉如水,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案,“那你们认为,朕是如何一位君主呢?”     一段沉寂之后,我额头上沁出冷汗,原本就头脑昏沉,这紧张的氛围更让我坐立不安,只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圣上功德,超于三皇五帝。”那说话之人矮胖的身躯从席上走出,不是东方朔却是谁?     他继续道,“如若不然,诸位贤臣为何辅佐于陛下?”那两撇小胡子上下跳动,滑稽不堪。“譬如周公旦、邵公都来做丞相,”他转手一指,身后大臣一阵唏嘘。     “孔丘来做御史大夫,姜子牙来做大将军…”他神采奕奕,高谈阔论起来。     东方朔一口气说出了三十二位古代能臣,并且说的绘声绘色,仿佛真的一样!大家都不禁掩袖,一本正经的刘彻,最后也被他逗得朗声笑了起来。     “好你个东方朔,朕要罚你饮酒。”     “陛下,容臣多言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无储而国体不稳。”     刘彻敛了笑意,目光沉沉。我一惊,转而却又扯到立太子的问题上,太子应该是刘据,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册立的。     “陛下,自古长幼有序…”     “高祖有训,立长立嫡…”     大臣们纷纷表态,一扫方才沉闷的气氛,东方朔依旧那副自在的模样,无谓地笑看周围。     等到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时机已到。     “宣。”刘彻广袖一摆,苏林手捧着早已备好的锦帛上前,诸臣敛衣肃容,我大悟,原来这一场戏码的精要在此处。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商辍於途,士露于野,徒以太子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长子据深肖朕躬,可以承宗庙、告先祖,皇后卫氏,有母仪之美,为天下率。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     冷落卫氏,扶至太子,一起一落间,刘彻在极力维持着某种平衡。     元狩元年,长子刘据,立太子。     次子刘闳,追封其母王夫人,谥琏华夫人……     一片叩谢圣恩之中,我麻木地行礼,可是心里却翻江倒海。     “我的儿子,他叫刘闳…”那冷宅女子竟是,王夫人!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彻,他究竟是如何对待那个曾经宠极一时的女子,宫中传闻王夫人前年病逝,可为何我又在永巷见到了她?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高高在上的帝王,俯瞰众生,可他也会有真情么?追封赐爵,是他对王夫人的亏欠,他欠下的情债,要用一生去偿还。     我身子不稳,坐起来时歪在一旁,却是李姬伸手将我扶起,那平淡的眼眸,让我心里生出些许暖意,在这宫中人人都带着一副面具,谁又何曾以真面目示人,而刘彻,我无法分辨他究竟有多少张面孔。     本次大宴的最终目的已然达到,歌舞又起,大家悬着的一颗心都放回肚子,酒宴自是酣畅起来。     耳畔一阵低鸣,嗓子干涩,满桌的饭菜也提不起我的胃口,殿下是一群素衣女子团作剑舞,我漫无目的地端着酒樽,握在手中婆娑。     汉宫歌舞升平,酒气微醺,我不停琢磨着刚才刘彻那一番言论,虽然我明知那是大不敬,可一想到军中茫茫的星火和那些黝黑的脸庞,我便觉得自己无法平静下来。     霍去病离开时,便是去上郡屯兵扎营,如今情形如何,我再也无从得知,面前的水袖纤腰变得水汽朦胧,场中领舞之人身材高挑,待他转过身来才依稀辨出是位男子。     我盯着他的身影出神,身旁小宫女素手捧予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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