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则亲眼看到所有道口的闸门开放,收费员们有秩序地从收费亭里走出,在站口附近维持秩序。
原本淤积于此的车流慢慢加速,后来变得毫无阻滞地飞速离开。
火车站在十五分钟后迎来了第一波人流。
最早的乘客是居住在车站附近或是干脆在车站旅馆住宿等待撤离消息的人,售票处立时排起长龙。
实际上如果车站允许免费登车,可以省却更多麻烦,但出于对发生踩踏事件的担忧,车站更愿意市民们从购票开始形成良好的秩序——先到先得。
部分车流开向数十公里外的吴圩机场,携家带口地,途中就在网上订购机票,而机场电话早就被打爆了。
连国际航班也被征用,临时改变航线,将逃难的市民送往安全地区。
一些市民放弃了积极主动的逃离,紧闭家门,清点家中武器。
还有一些驴友干脆徒步跑进郊区山林中躲藏。
回到利客隆超市。
因突来的短信和防空警报,大虎忘记询问艾吉的事情,把找到的男装往潘敏手里一塞,道:“你们打算如何?”
潘敏道:“我有几个朋友还在旅馆,你们呢?”
大虎低笑几声,回头问自己的弟兄,“大家准备如何?”
举起酒瓶往货架上砸出半个利器,“干它娘的!”
举起自制霰弹枪,“不走,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挥舞一个包袱,看起来颇像自制土炸药,“乱世出英雄,杀了异形,保卫我家!”
看起来,他们在超市里果然是进行最后的狂欢,但是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潘敏记得她被大虎弟兄软禁的那段日子,这群人和她并不是一路人。
潘敏的圈子都是循规蹈矩的学院派,害怕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活着就是为了按时获得那每月三千元的工资,恨不能一生都被条条框框所束缚,因为那让他们感觉到安全。于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他们在成长中变得冷漠,不再关心其他人的困苦。
而大虎这群人,却是走在社会边缘的。他们因隐藏在脊梁骨下的自卑而更为骄傲,于是他们在日渐冷漠的社会中难得的保持了掺杂暗色的纯真。他们彼此紧紧地绑在一起,获取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不是因为规范而感到安全,是因为人而感到安全。
潘敏畏惧那样的生活,同时也在偷偷地向往。
“逃吧,那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东西。”潘敏说。
大虎笑:“我们无法想象,难不成你见过?”
潘敏点头,“是的。”
“C市没有幸存者。”
“我们是幸存者,所以昨天遭受了盘问,显然形势比想象的要严峻,所以警察没有更多人员来理会我们,只有一个尾巴。”
“尾巴?”
潘敏突然对身后的货架道:“柳警官,请您帮打个电话好吗,我们没带手机。”
柳成惊异于自己行迹的暴露,而淡定地从货架后走出。
潘敏道:“请帮叫我们的司机开车到这里。”
柳警官在众多小弟惊讶的目光中,淡定地拨打手机,他在昨日做笔录时获取了肥姜的手机号。
才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肥姜在那边急道:“哪位,找哪位?”
“我柳成,你的同伴在我这里。”
肥姜焦急地“靠”了一声,骂道:“死警察想干什么,都这个时候了逃命要紧,你想把人怎么样!”难得肥姜有如此男人的时刻,今晚他和托特住在一起,压力太大了,人格有些分裂。
柳成被骂得一愣一愣地,那边的手机被夺走,接替的是一个冰冷醇粹的男音。
陌生的声音对柳成说:“人类吗?报告你的位置,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
托特没得到即时回答,冷哼一声,“如果是我自己找到的,你就死定了。”
柳成抹了把冷汗。其实他真的能够理解的,在异形入侵的情况下,先是从C市逃离,紧接着又要面对再次侵袭,持续的心理压力和大悲大怒,容易造成各种人格症状。
柳成说服自己,用最为平和的语气对托特说:“你们的同伴在我这里,请快来集合,你们可以从东面琅东站离开。”
托特冷淡地道:“这还像话。”手机被交到肥姜手中,总算能够正常谈话了,柳警官和肥姜师傅匆匆交换几个意见后,双方和平收线。
在此期间,柳成的手机里收到几条短信,是从110指挥中心和省厅发来的,要求警员们站好最后一班岗,当市民们有序撤离之后,才能在最后的时刻离开N市。
对于这样的命令,柳成早就有觉悟。
平时,同行中确有一些害群之马,但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必定会是最后离开的人。
在获得警衔的那一天,他们都曾以那颗未经社会污染的年轻的心,郑重地宣誓,以生命和尊严,捍卫自己的职责。
柳成抬起头,眼角闪烁隐约的水光,他还记得血液和细胞都在随着誓词脉动着的那一天。
誓言,现在应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灰石能量再爆发,艾吉托特恢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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