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肌肤是如玉般的剔透细腻,只是那肩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和上面仿佛是雪地盛开的红梅的血迹却将她此刻的情况暴露无疑。谢鹔鹴叹了一口气,上半夜的时候她跟着苏青一起进城,却被夏语冰发现,身上的伤就是夏语冰那一箭造成的。之前她为了解左恒之危,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没想到刚才杀那将领,却让她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夏语冰那一箭来势汹汹,想要好,就算是静养都要好长一段时间,眼下,却没有那个时间了。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将肩上的淤血洗净,又稍作包扎了一下,换了衣服,缓步走到房中的镜子前,伸手拿掉摘掉覆盖在脸上的面具,那面不甚精致的铜镜中,映出一张几可让天地失色的容颜。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已经看惯了那张血纹纵横的脸,突然之下反倒有些不习惯。镜中的那人美得不真实,往日逼人的艳丽渐渐消减,取而代之的,是冷寂的清丽,和少年时代艳冠天下让人不敢逼视的艳光不同,如今镜中的自己,更像是雨后梨花,散发着当日家破之前不曾有过的风姿。当时的她尚未经历风雨,只知道阳光和雨露的美好甘甜,而不知人世之后,还有凄风苦雨风刀霜剑,如果说当时的容颜已经是让人不敢逼视,如今却是让人心悦诚服地拜服在脚下恍惚之中。昏黄的铜镜中仿佛映出另外一人的绝世容颜,那人朝她微微一笑,姿态闲适而舒展,却不走近,只是远远地看着。谢鹔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去触摸那面镜子,她宛如葱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镜子,却像是触摸到湖面一般,身后的那个影子立刻幻化成万千水纹,从自己指尖下面散开。
谢鹔鹴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面镜子肩膀猛地放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颓然,将那面具戴上,转身走到床前坐下。她弯下腰来,枕头上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仿佛这些日子从来未曾有过一般。她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枕头上,更像是靠在那人肩上,一滴晶亮的泪珠就从她眼中缓缓滚落,瞬间融进脸下的枕头上,再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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