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我看不出来?”不等嘉树答话,她又续道,“林谖如今三番两次地宣你进宫,如果不是因为心中起疑,她又怎么会多次试探?”嘉树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凝,转瞬即点头道,“嗯,极有可能是这样。”言罢他又突然一笑,对谢鹔鹴道,“这也未必是件坏事。如今少帝年岁渐大,但林谖依旧把持朝政不放,时间久了必定产生矛盾,如今有强迫少帝娶林家女,他们之间的间隙愈深,如果加以利用,定能为我所用。”
谢鹔鹴微微一笑,却没有接他的话,反道,“这又是你在宫中的细作传递给你的?”嘉树微微一笑,并未否认。一时之间,室内寂静无声,只听得见灯花的荜拨之声,谢鹔鹴沉默许久,终于还是讷讷道,“那,你自己小心。”话尚未说完,脸却已经红了大半。
嘉树眉眼一动,脸上笑容越发清澈,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窗外寒风肆虐,可这里,却是一室如春。
太后将手中的双陆往桌案上一扔,笑道,“不玩了,不玩了,哀家这次可输得多了。”她伸手将自己面前的金帛往对面林宜琢面前一推,“这些都拿去吧,哀家不玩了。”她说着,指着手侧的另一堆金银珠宝,对身后的苏雪静吩咐道,“把这下拿下去给宫里的人分了吧。最近又是年关又是皇帝大婚,也够他们忙的了。”苏雪静得了令,躬身下来将太后指给她的那一堆珠宝捧进身边站着的一名,宫女手中的托盘里,侧过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一番,那宫女得了令,端着一盘子的金银珠宝缓步而出。待到那宫女出去,林宜琢将面前的金帛收好,笑道,“还是姑母体恤下人。为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效力,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分,哪里还能要什么打赏?”
太后笑着睨了林宜琢一眼,只是这样淡淡的不经意间的一眼,便似要将她看穿一般,林宜琢知觉自己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立刻显现无形,难得的脸上一红,太后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笑容揶揄,“你也是我们林家的嫡出小姐,见识怎么能够这么短浅。不过一点珠宝,让他们拿去又有什么关系?”太后站起身来,叹道,“做事么,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现下虽然用不着,但总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一点儿小利益,又怎么比得上往后的大事呢?”林宜琢被太后训得脸上更红,忍不住低下头去,太后眼光幽幽一转,看着她头顶上的发髻,续道,“你如今也嫁做人妇,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林宜琢听了她的话,急急辩解道,“姑母,不是宜琢,而是那个小jian人,要不是她,又怎么会......”
“是你自己没本事,拴不住自己的男人,怎么怪别人?”太后脸上一丝愠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叹道,“你以前在家做小姐的时候,也没少让哀家和你父亲担心,如今嫁了人,是别人家的人了,哀家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算了,不说你了。”她淡淡一笑,又道,“哀家看着湘宜那孩子倒好,懂进退,知礼仪,虽然不过是咱们林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但说到懂事,就是你和你哥哥加起来都比不上呢。”林宜琢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算什么懂进退知礼仪,不过是仗着母亲是咱们林家的一个远房姑妈,又得了姑母您的眷顾,哼,皇后这个宝座,哪里轮得到她?”
“你不服气?”太后眼眸一转,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要说,要是你再小个五六岁,这皇后定然是你了?”太后讥诮一笑,又道,“你可不要忘了,当初还有个谢鹔鹴。你以前比不上谢鹔鹴,现在比不上你的表妹林湘宜,还好意思在这里?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她看了一眼犹自不服气的林宜琢,又忍不住想到当初风姿卓越、不知比她好了多少的谢鹔鹴,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丝厌恶。她对身边的苏雪静招了招手,吩咐道,“雪静,你去把哀家桌案上的那套《史记》拿出来给王夫人带回去。”她抬眸看向对面目瞪口呆的林宜琢,淡然道,“好好读书,不要成天只想着争宠斗狠,没脑子的女人,哀家就算是男人也不会看你一眼的。”苏雪静从后殿出来,将手中的《史记》奉上,太后接过来,递给脸上神情变换不休的林宜琢,面无表情地说道,“读不懂的就多问问,没弄懂之前,不许再出门。”林宜琢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却又不甘心地想要张嘴再争辩,太后却闭上眼睛,朝她微微摆了摆手。林宜琢一咬牙,猛地一顿足,拿着书跑了出去。
她今日进宫,本来是为了自己丈夫在外面养姬妾,自己心中郁闷跑来向太后告状来了。之前她回家的时候,自己父亲林晋语以“别人家事不便过问”为由将她打发了,她心中不满,才跑到宫中来找太后。本来以为自己这个尊贵无极的太后姑母定能为她一雪耻辱,哪里知道之前她们玩双陆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竟然将她训了一顿。她心中越想越气,也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看着手中的《史记》,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将手中的书用力地往面前的假山一扔,只听“啪”的一声钝响,一个少年清越中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假山后面猛地响了起来,“是谁?给朕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先将就着吧,过几天再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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