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树却不为所动,将那枚虎符和印玺拿起来捏在手中,淡淡地看了一眼,却并不给人轻慢的感觉,有将它们放到自己怀中,对夏语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是真的淡淡的,但到了极处,淡得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一般,便让人微微觉得有了苦的意味,他摇了摇头,朝嘉树拱手道,“王爷盛情,夏某不敢推却,只是还有俗务在身,就此告辞。”
他的目光轻轻一掠,仿佛一只振翅的白鹤般掠到谢鹔鹴身上,那目光如有实质在她身上流离不去,深沉之中又带有几分怅惘,婉转中有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哀意。这是他来这里后第一次将目光投向谢鹔鹴,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他害怕自己第一眼看过去便忍不住回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眼下的场景与记忆中的某处缓缓重叠,彼时她尚且年幼,身量未足,可是容貌却已经显露出惊人的美丽,虽然始终带了几分稚气,但却不妨碍展现她身上属于天骄帝女的气质。如今,家破人亡后,那个女子早已在风雨鲜血的洗礼中渐渐长成,变成了现在这般可以在悬崖上凌风傲视的花朵,让人不敢轻易攀折。他轻轻一叹,眉心中的那丝郁郁终于渐渐淡去,可周身却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惆怅,他轻轻张开唇,两个字无声地从他唇边滑落,跌落到满座鲜红一片喜庆的华堂上,惊起一地细小的尘埃,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注意。
夏语冰唇边出现一个涩然的笑容,转过身,竟就此从人们的一片唏嘘声中在喜堂上离开。衣袂翩飞之处,茕茕孑立,有着形影相吊的孤清,仿佛秋日冷月,是数不尽的黯然。
夏语冰说的那两个字,旁人或许没有看见,但是谢鹔鹴却读懂了,他说的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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