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柳下白没有否认，因为否认也没用。
这里是正道的地界，凌盛是东方赞最得力的弟子，也是几万武盟精兵之首，相比起来历不明的柳下白，谁都会更偏信凌盛。
谁料凌盛却摇摇头，道：“只要柳下公子没有恶意，凌某便不会对柳下公子你有恶意，况且现今最要紧的是找到师妹。你不是有线索了么？多我一个帮手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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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一棵粗壮的树下，怪兽小胖掏出一面小巧的铜镜，对着自己照来照去，庞大的身躯上琳琅满目的，看起来分外喜庆。
“鸟兄，你送我回去行不行？我住的地方金银珠宝更多，全都送给你，好不好？”花琼讨好地凑过去利诱。
小胖斜眼看了看她，摇头：“卟啦，卟啦。”
“不要怕。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在那个臭头子死翘翘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咦，什么臭老头？”花琼说着猛地回过神来——她，她竟然能听懂鸟语？莫非自己上辈子也是一只鸟？！
小胖上下打量了花琼，满目鄙夷：“卟啦，卟啦。”
“……”好吧，花琼承认，自己连眼前这只胖鸟都搞不定，更别说搞定那位能让胖鸟屈服的臭老头了。
“小丫头，饿了吧？”就在花琼心生绝望之时，终于听见了一句人话。随后，一碟热腾腾的芙蓉糕出现在她眼前。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发须皆白、慈眉善目的灰衣老者。
“快，趁热吃了吧。”老者满眼爱怜地看着花琼，“小丫头，我老人家这回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再追究你对我的不敬之罪了。”
花琼愣愣地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一旁将铜镜收起，变得一本正经的怪兽小胖，依稀明白了这位仙人般的老者，就是小胖口中的臭老头，也是将她掳上山的罪魁祸首。
“这丫头真可怜，被吓傻了吧？”老者见她迟迟不接，更是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发，自责道，“这次是老人家我太鲁莽，吓着丫头你了。不过丫头你放心，为了补偿你，我决定帮你选一个如意郎君送给你！”
他喜滋滋地眯起眼：“丫头不要太感动，我也是看在你娘曾经……哎哟，你怎么可以殴打我这么慈祥的老人家啊？！”
花琼又是一拳揍过去，然后蹦起来叉腰道：“打你怎么了，老子还要骂你呢，你这个变态又猥琐的臭老头！”
老者吃了一惊，捂着被打的眼睛往后退了退，而后沉声道：“你这个丫头真不知好歹，我待你这么好，你竟然打我？”
花琼“呸”的一声，道：“你半夜从背后偷袭我是待我好？把我掳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待我好？”
“误会，都是误会。”老者连连摆手，道，“其实这里的鸟儿都拉屎的，丫头你不信的话……小胖，小胖来拉一个给她看看！”
“……”花琼打了个趔趄，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又指着一旁正要偷偷溜走的小胖，义愤填膺地道，“那么，你看着我被这只胖鸟打劫却不闻不问，也是待我好？”
“呃，这个嘛……”老者感觉有些棘手。
他原本以为只要给她一个温柔慈祥的第一印象，勾起她尊老爱幼的母性加爱心，便能让她臣服，然后就能为所欲为了。可她不但完全没有女人该有的母性，甚至连爱心都如此有限！
倒是脑子转得飞快，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想得清清楚楚了。
“这个嘛……丫头别着急，老人家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老者说着，转头看向怪兽小胖，刚才还慈祥和蔼的面容蓦地扭曲成一抹狞笑，“小胖子，你居然敢打劫老子请来的客人，是不是又想老子给你松松皮啊？！”
“卟啦卟啦卟啦……”小胖拍拍翅膀很委屈，明明是你要我先过来扮黑脸的，怎么可以突然翻脸不认鸟，太坏了！
“什么？你说知错了？不过太晚了，受死吧！”老者冷冷一笑，张牙舞爪地朝它扑过去。
小胖吓得拍拍翅膀拔腿就跑，老者在它身后紧追不舍，一人一鸟就这样绕着花琼转啊转。
“……”花琼被他们绕得头昏眼花，绝望地心想，再在这里呆下去，老子也要变成神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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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峰山庄，东方赞笑着摇头：“这个老顽童，年纪一大把了还如此胡来。不过幸好，只是有惊无险。”
“琼儿真的没事吗？”萧三娘见他方才还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此刻却仿佛如释重负了一般。
“夫人放心，盛儿已经上山与琉璃老人碰过面，说琼儿被琉璃老人请去作客了。”东方赞道，“夫人应该听过琉璃老人这个名字吧。”
萧三娘点头：“自然，听说夫君的倚望峰和妾身的璇玑峰，原先都属于琉璃老人的私产，只是不知后来……”
“后来他把倚望峰送给了我，把璇玑峰送给了……”忆起往事，原本还算有些兴致的东方赞因为记起了某个人，倏地沉默下来。
萧三娘纤手抚上丈夫的肩膀，柔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夫君无须再自责。师妹若是在天有灵，应该早就明白了你的苦衷。”
东方赞不语，略显苍老的面庞上隐约还有疼痛之色。这些年他一直在后悔，当初坚持了他所谓的道义，最终得到的，真的是他最想要的吗？
萧三娘落寞地垂首，夫妻二人一瞬间陷入了永无休止的沉默，仿佛他们中间永远存在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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