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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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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谋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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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事商议。”她折腰扶起众人,却在碰触到裴然的刹那,犹如被火灼伤一般。裴然也蓦地一缩,僵在那里。     炎渊面寒如铁,肃声道:“不知太尉有何事相商?”     玉卿眯着眸子扫视炎渊,微微倾身:“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我要逼端王先反。”     她扬眉浅笑,又道:“清君侧,务必要快,务必要逼丰颜先反。否则就是师出无名。御驾离宫,丰颜会从两方面下手。其一,夺宫。其二,弑君。丰曦尚无子嗣,若他有何不测,即便守住皇宫,江山仍会易主。我先发制人,守宫、护驾,双管齐发。”     炎渊问:“你有何良策?”     玉卿缓缓吐出几字:“端王之生母,周氏。”     裴然蓦地想起宁慈宫里的端王之生母——周太妃。猛抬头,惊见玉卿一双美眸里,杀意如电光石火闪过。     她背着烛火,悄无声息立在暗影里,周身仿佛裹着一团寒气,笑容诡艳,妖娆无匹,那笑意却如无形的网,一丝一缕都浸满了黑色毒汁。     裴然猝然别过视线,缄默不语。不觉想起龙隐老师曾说过“她入了魔障,至少还有你是清醒的。”     裴然白皙的手指在袖中攥起:老师,老师,若她果真坠入魔障、为红尘孽欲而癫狂,徒儿不确定自己能否将她拽出泥潭。或者,连徒儿也将被她蛊惑,心甘情愿走入那张毒网。     玉卿目光冰凉,唇角却勾出惑人弧线,幽幽道:“人人皆有弱点,丰颜的弱点,就是周太妃。”     宫闱秘闻,一向讳莫如深。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年,景帝酒醉,在御膳房临幸了侍女周氏。那周氏一夜承恩露,却有了身孕。     她怀着龙种却不敢声张,偷偷用纱布勒着腹部。苦熬八个月,大腹便便的周氏才向景帝禀明实情,此时,薛后已不能动她。     周氏心窍通透,城府颇深,诞下丰颜后,自知出身卑贱,在朝中没有家族势力可依傍,而景帝只将她看做酒后乱杏(xing)的泄(yu)欲对象,便忍痛把尚在襁褓中的丰颜过继给了冯淑妃。     景帝晋升周氏为婕妤,赐居丹桂房,对她日渐冷落,视为路人。     丰颜九岁封端王,奉旨镇守晋中,离宫之前曾到丹桂房求见生母周氏。周氏却狠着心肠不肯开门,只遣一名侍女递给端王一张字条。     年幼的端王攥着那字条,在丹桂房外跪了两日一夜。     宫倾之日,四妃、九嫔,都被薛后逼着喝下鸩酒,惟独被冷落多年的周氏侥幸独存。     丰曦改元登基,册封周氏为太妃,赐居慈安宫。     朝臣们竟为此称赞“武帝对兄弟仁厚”,玉卿听罢,笑得几欲岔气,心中冷嘲:丰曦不过是以周氏来牵制丰颜,这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臣工们怎会看不出其中曲折?真真是一个比一个油滑。     既然丰曦这枚棋子早已暗中布置妥当,她就不妨顺水推舟,将最后一层窗纸戳破。     “古往今来,多少谋逆之罪都是诬陷。未必非得等到丰颜起兵。我有一计,只需借周太妃,迫使端王落下谋反的把柄。即时,我等以‘谋逆’之罪将其诛杀。”     说罢,她凤眸向众人一扫,问:“诸位可有异议?”     这一眼,令所有疑虑都不再,令一切不甘不愿皆化作虚无,渐渐聚拢的黑暗里唯有那一双澄碧凤眸,直如迫人窒息的幽冥里最后的辉光,温柔而残忍,绝美却狠厉。     炎渊深沉的乌眸闪过些许赞赏,他朝玉卿拱手作揖:“末将无异议。”     绯墨坐在软榻上,俊脸漠然,薄唇微动:“我也没有异议。”     借着烛火,裴然盯着玉卿,饶是她眉目澹定、喜怒不动,他却窥得出她眸光变幻、听得出她气息紊乱、察觉她消瘦的肩膀僵硬地紧绷着……     他蹙紧眉心,面颊透出硬玉一般颜色,隐隐透寒,却再无温润:“然,无异议。”     玉卿心头之石总算落定,道:“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今夜我就要选将、布阵。炎渊,你即刻选出可堪重任的心腹部将八人,就说请他们来朝华宫内吃酒。”     炎渊眸光微动,领命而去。很快,八名身形精悍、眸光犀利的中郎将聚在朝华宫内,见了身形瘦小的玉卿,面上不由流露几分轻视,仍是齐齐跪地:“末将参见太尉。”     玉卿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中郎将们面上的轻视,缓缓将众人扫视一遍,记下他们的样貌。     玉卿手执象牙筹,蘸着酒水,她沉声道:“都凑过来。仔细听好。我只说一次。等这酒水干涸之前,你们要把我所说的全部记下来。”     她边写边画,将作战布阵的安排娓娓道来。     等她说完,八名中郎将已是满面讶异:这、这种精妙的行兵布阵之法,唯有本朝的纳兰将军能出其右,为何新任太尉少邪君也有如此行兵之能?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满室夜色,唯有青焰火苗闪烁着。     炎渊望着桌上未干的酒渍,面色由思而怔,由怔转惊,由惊而喜,先后几度变幻,几乎难以自持。他直直盯着玉卿,英毅的面庞写满讶异与赞叹,仿佛今日才真正认识这个妖魅的女子。     玉卿懒懒抬眉:“可都明白了?”     “末将明白。”一众身着精甲的彪形大汉对玉卿折腰,声音激颤,明知不可思议,却有种俯首叩拜的冲动,臣服之意自肺腑之间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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