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衣襟沾染了泥泞。
他停下动作,抓过她的手腕号脉,叹息。“罢了,”往她嘴里塞了一粒黑色药丸,他自己也吞了一丸。甘中带苦的药丸顺着喉滑了下去,竟令她浑身舒畅许多。
“此药防止你的病症加重,也有些预防的功效。”他把她浸在水中的青丝敛在掌中,沥干了水,打横抱她入怀,“若我师父尚在人间,或可配出治愈瘟疫的药方。可惜他老人家四年前就……我现在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治好你。”
玉卿摇头,“治不好也无妨。”他的眼,温暖得恰到好处,就和水一样。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她此时再也无力强打起精神了,无边的黑暗将她吞噬。
昏昏沉沉中,她眼皮沉重,肢体麻木,似乎魂魄被拽出肉体,五脏六腑也被掏干净,只剩一具空荡荡的皮囊。
身上衣裳被一双手褪去,她想抵抗,却睁不开眼,出不了声,一动也动弹不得。
抽气声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惊道:“她怎么……满身伤痕?然,要不要禀告主公?”
“无非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而已,不必给主公添乱。桑晚,你想见绯墨就直接去找他,何必每次都拿主公做幌子?”
“谁说我想见他?我才不会去找他。”那女子又羞又恼,不再说话了。
有人在她耳畔轻轻说:“卿卿,我现在给你施针,若能熬过今夜便可痊愈。若熬不过去,这便是你的命中定数……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磨难,你一定吃了许多苦。”
她心头酸涩,虽然五感尽失,竟潮湿了眼角,不想死去,却无奈的放弃了挣扎。她似是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幽冥黑暗中,这黑暗如同饕餮,将她吞噬殆尽。
绝望之际,眼前的黑暗却被一缕玄妙的辉光刺破,接着,万丈光华劈开混沌。
瞬间,神思豁然开朗,她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青袍男子正端详着她,玉色的面容似笑非笑。除了斐然,谁还有这般冷清飘逸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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