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皇上手臂一转,又指向绾舒:“文学馆的第一位学生,就是这位赵绾舒!”
哗……殿中顿时炸开了锅。
皇上这一番话又急又快地砸下来,不给人反应和任何质疑的时间,就将一切盖棺定论。
众位大臣怎容他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给这样草率地定了,当即那位程大人就带着一群人站出来禀奏:“皇上……”
“好了好了,朕在这里,你们也不能放开的。朕今日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宫了,今日你们不醉不许回去,明日早朝,就免了!”说着,皇上哈哈大笑着起身,一甩衣袍大步离去。
众人慢都起身跪伏在地,恭送皇上离开。
那几个站出来想要禀奏的大臣被皇上晾在了一边,脸上神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皇上今晚来这接风宴上走了一趟,就听了八公主和赵绾舒斗琴,又欣赏了柳晚晴、威远侯和赵绾舒的琴笛合奏与剑舞。之后,就是当众宣布设文学馆和武学馆,文学馆招手女子入学。
再之后,他就甩手走人了!
这么一看,倒像是此事早就有预谋一般。
柳晚晴借着献舞的时机拉出来赵绾舒,赵绾舒一曲惊人得皇上赞誉,皇上顺势询问是否想入学,赵绾舒居然当众说想!皇上再就顺势将国子监的改制推出来,威远侯立马接下武学馆重担!
这一切,何其流畅自然,竟丝毫不给众人做应对的时间!
这么说来。这位赵绾舒也着实不一般啊……
不过十一岁,之前还一直是在吴州,才进京不久,就得晴县主亲睐。得皇上赞誉……
今晚更是配合着皇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
史家,可真是行啊……
殿中诸人心中各有思量,一时间望向绾舒的目光便复杂起来。
皇上已走。威远侯便是这晚宴的主人。他起身对侍者招招手,又回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殿中不知所措的众人,道:“既然皇上有命,今日不醉不归,臣定当不辱皇命。来人啊,给每桌都上一坛酒,换大碗。喝不完的,不许走。”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又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稳稳地坐下。
下方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话是否是为了缓和气氛而特意说笑的?可若是说笑之言,那语气也未免太过于一本正经了些。而且……这些真就抱着酒每桌上放了一坛。而后又各桌都放了一个大碗的小厮们是怎么回事?
众人还在犹疑间,只见威远侯部下几人已纷纷拍开了泥封,哈哈大笑着将面前的大碗倒满。
其中一人遥遥举起碗对着威远侯一敬:“今晚谢将军的好酒,属下定当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其他人齐声附和,语气铿锵,气势冲天。
威远侯也端起小厮刚倒满的酒,薄唇微微一挑,墨黑的眸子里印出一丝笑意,声音低沉暗哑:“不醉不归!”
言罢。就见威远侯和殿中诸将一齐将碗中酒一气儿喝干。有将领喝完后还将碗翻转过来以示自己没有耍滑头,还有的将领则拿袖子随便一擦嘴角,哈哈大笑。
“好酒!好酒啊!再来一碗!”
“来来来!”
说着,诸位将领就又纷纷满上,大笑着开始拼起酒来。
一时间,殿中众人竟好似身处边关沙场。看诸将茹毛饮血,谈笑间杀敌千万。
那种豪放的气势,竟震得殿中众人一时间屏声息气。
威远侯扬了扬眉,望向那位屡次出言劝阻皇上的老臣:“程大人,怎么不喝酒啊?可是嫌弃我府上的酒不够好?”
程大人脸色沉了沉,道:“威远侯误会了,老臣只是不善饮酒,此刻已觉得有些醉了。”
“程大人,既然是不醉不归,稍微醉一些怎么行!来人,给程大人满上!”威远侯一挥手,立刻就有小厮颠颠上前去给程大人倒酒,也不管对方脸色多难看,一直倒得满满一碗,再多一丝就要溢出来时方才停手。
威远侯又一挥手:“去给各位大人都满上!今晚,不醉不归!”
这一夜的接风宴,喝到最后,殿中众人几乎没有个清醒的。
小姐们虽然不会有人强行灌酒,可是你敬我我敬你,几次下来,也差不多了。
至于大臣们,那就更惨了。跟着威远侯从边关回来的那些将士,酒量好得简直像是个无底洞,每个人都挨个地去找大臣们敬酒。几次下来,能坐直的大臣没有几个了。
中间也有声称不适想要提前退席的,结果都被威远侯给挡了下来。一人一碗养身热汤送过去,喝完汤再继续喝酒。
接风宴到了最后,真可谓百态尽出。
威远侯做事倒是也周到,看着差不多了,就派府中的人将众人一个个地安全送了回去。
史家大老爷史镇喝得醉醺醺的,史家两个小姐也香腮酡红,就连绾舒也觉得看人都带着重影。
柳松柏早就被灌倒,柳晚晴喝得畅快,兴致正好,非要送绾舒回府。于是绾舒就搭了柳晚晴的马车,跟在史家的马车后面回了史府。
一回到荷塘园,天晴和桃红就迎了出来,见绾舒喝得这样多,两人都惊讶万分,忙将她扶到床上躺下。打水的打水,熬醒酒汤的熬汤。
绾舒闭眼躺在床上,任丫鬟们为自己换衣、清洗。
袖子里就有醒酒的药丸,只要一粒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不管醉成什么样的人也保管醒得彻底。可是她眼下就是不想用,这样大醉的感觉,有多久没有过了?
去参加接风宴之前,她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宴上有诸人献艺这一环,她使尽手段也要一鸣惊人。
京城这样的地方,利益错综复杂。朝堂之上的争斗在明,而朝堂之下。各家子女的争斗在暗。京城贵女们的结交,不单跟出身、家世有关,还跟势力是否一致有关。贵女们之间的好坏与否。可以间接看出这两家的关系如何。这些是出于家族利益的一方面。
而为人玲珑、混得好的小姐,也不乏有人攀上一棵大树,谋得一桩好婚事的。这就跟小姐们自身利益息息相关了。
所以,身在京中,但凡是稍微有点门第的人家,家中小姐们必然都会有自己的圈子。
前世,绾舒虽然身为丞相之女。却跟京中贵女并无多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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