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从眼前飘过,正落在紫漪摊开的书上。
紫漪方才回神,抬头望去,师父云幕从自己身边翩翩而过,将饭菜盒放在厅中圆桌上。
自武试之后,紫漪经常处于出神状态,她感觉到自己离事情的本质越发接近,只待某个时机到来,所有迷雾都将散去
再看向刚才打断自己思路的信件,一行娟秀的小字写在信件正中,“陈耿卿亲启。”
紫漪依旧没有闻讯,仔细将信藏好,走到八仙桌旁,她知道有些事知道太多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虽然她现在就正在给自己惹麻烦。
“不问吗?”云幕站在桌前,手中光鲜艳丽的饭菜里依旧隐藏着致命的毒药。
“师父不愿意说的事情,我问了也没用。而且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应该会更安全吧。”紫漪仍旧在低头吃饭,不动声色的回道。
对于信件的默然态度,紫漪并不是第一次,但是此时云幕突然发问,必定是事态即将有所变化,她无需着急,她知道云幕这么问了,就一定会自己说出问题的答案。
“你太善良,这很危险。”云幕终于将视线移到紫漪身上,眼中带有些许不忍。
十年,足足有十年时间,她才终于等到这次机会。她不可能让这十年的努力白白荒废,但是当计划即将实施时,她又有些许不忍。
这应该会连累到眼前人吧,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所以她才一直和紫漪保持距离,防止最后会感情误事,但是时间还是赢了,她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安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已经对紫漪产生了感情,这或许会影响她的决断。
想到这里,云幕眸色一深,但是她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紫漪的余光一扫而过,此时云幕的手指正紧紧地握在一起,强劲的力道捏的云幕的指节发白。
“那师父又可否因为我的善良,放过我这一次?”紫漪偏头笑问,一副说笑的模样。但是她的内心却没有表面的那么轻松,问题的答案她其实早已知道,可是依旧想问上一句,她不愿意躲避,她喜欢去直击那些会让人心痛的现实。
云幕没有回话,静静的看着紫漪,一股风卷入室内轻轻吹起她两鬓的秀发。
紫漪忍不住轻笑一声,那是她在嘲笑自己。
她果然没有高估自己的作用,在这个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她都是一样的,因为有价值而存在,能存在也是因为自己的利用价值。这些紫漪心里明明很清楚,却还是忍不住拿出来试验一番。
“你不去他府中,是害怕他被监视。那你又怎么知道他在宫中没有被人监视。宫中耳目众多,比他府上更是危险万分,我和他的几次接触或许早就被人看到。这样,你也还要继续吗?”杜夜煊知道自己和陈太医有过接触,皇帝或许也已经知道。虽然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那也要看对手的阶段。
云幕没有说话,她眼中的执着已经替她做了解答,她自然知道此时行事危险万分,但是她的耐心早已被时间磨去,她不想再等下一个十年,她已经决定要孤注一掷。
“这个,加上之前的印花红,可解你的毒。”
云幕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推到紫漪身前,瓶上还印着淡淡的青花图案。紫漪伸手拿起瓷瓶,在耳边轻轻晃动,瓶中药丸随之摇动,轻撞瓷瓶。
紫漪将瓷瓶在手中紧紧握实。
在很久之前,紫漪就曾怀疑过自己异常虚弱的身体许是中毒所致,也正是因此她才一直对医术毒物表现出特殊的兴趣。此时云幕的话算是落实了紫漪的猜测,这就是大爱无疆的父爱,紫漪低下头,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如何看待自己,如何对待自己,此时都已不再重要,她现在只记得,是他将自己囚禁,是他给自己下毒,这也就足够了。
再次看向云幕,当紫漪得知她是用毒高手时,就曾对她寄予希望。选择无条件的帮她送信,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私心,但是她也没有想到,上天竟真会如此眷顾她,让事情进行的异乎寻常的顺利,她在左相府中这么长时间的隐忍也终是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紫漪不禁打趣道,“师父平时很少和我说话,我之前就想过如果某一天,师父突然对自己说了许多,那么一定是生死相别的时刻。”
紫漪的表现很是反常,虽然只是玩笑话语,但那语气却是让云幕感到一阵阴冷,她下意识的向紫漪望去,紫漪正看着自己微笑,只是那笑容更让她觉得阴森。
云幕似是被摄住,原本想说的话语一时都不见了踪影,看着紫漪的笑脸,看着紫漪幽深的眼眸,竟是越陷越深,似乎要被墨绿色的湖水淹没,却又无法挪动手脚。
紫漪看着慢慢走近自己的云幕,眨了眨眼,将头扭向一边。
云幕这时才晃过神,低头深呼吸一口,终是找回自己的语言,带着几分不属于她的慌张,“但是有一个人,你要帮我,她不能死!”
云幕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还是被刚才异常的紫漪威慑到的后果。
那么我就该死吗。紫漪抬头望向云幕,似乎有雾气攀上双眼,让她看不太清楚这个被自己称作是师父,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人。她有些好奇那张写满了关切的脸上,此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紫漪推开眼前的碗筷,背过身,厅中红色牡丹又一次灼伤她的眼,她有些好奇这与房间布局格格不入的牡丹,看了十三年,却每每看到它,都会被它的艳丽所伤。
“我不会管的。”紫漪压低声音,以防会从自己的嗓音之中泄露出那么一丝哭腔。
如果现在她说,为了自己的安全她不去做,那么紫漪也许会帮她把那件事做好。
但是她没有说,那么自己也只好冷眼旁观。传递完这次的信件,自己就算还了这师徒的情谊,至于要救什么人,自己没有责任,更不会去白白冒那个险。
“不过,看在您帮我配置解药的份上,我想再提醒您一句。”虽然是冷眼旁观,但她也不想看其他人赢得那么轻松。
“您觉得,您用一张一成不变的脸,在左相面前待了十年,他会没有怀疑吗?”是女人爱美的天性是害了云幕,她虽然发现了,却也从未提醒过。云幕终是看错了,她并不善良。
云幕闻言大脑却是一阵恍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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