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如玉望着湖面上旋转的五色光晕,轻轻道:“这地方真好,若是能长住在这里该多好。”
怀玉摇头道:“那些树林中腾起的烟气,被阳光一照,五彩斑斓,极为好看,却是腐臭之物集结成的瘴气,中人必死。”
步如玉怔怔地看着那烟气翻卷,惋惜道:“难为它这么好看,原来是毒气。这么说来,这里也不是好地方了?”
怀玉笑答:“在别人不是好地方,在我,只要想它是好地方,它就是好地方。”
步如玉似乎没有听懂,偏着头看着碧波中盈盈游动的鱼类,一时兴起,跪在竹筏上,伸手将溪水拨开一团团涟漪。
突地“哧溜”一声,一尾一尺多长的白鱼倏然由溪水中跃了出来,跌在竹筏上面。那鱼看去肥硕雄健,鳍翅修长,鳞若朱丹,极为好看。怀玉笑道:“这些鱼倒是颇通人性,知道你喜欢,就迫不及待地蹦了上来。”
步如玉正要说话,溪水中又是“哧溜”几声怒响,又是几尾大鱼蹦了出来,只向筏中落下。其中一尾鱼在空中身躯乱蹦,扫向步如玉。
怀玉轻挥袍袖,将步如玉带向怀中,真气翻卷潮涌,瞬间已在周围张开一环无形之壁。那些鱼在壁上一碰,远远地落回溪中,肚皮一片白皮亮起,已然被震死。
步如玉轻轻叫了一声,似乎颇为那些鱼可惜。怀玉心中略觉奇怪,他的真气已然修到无相无色的境界,方才他并没动杀念。又怎会将这些鱼震死?
步如玉道:“我们将这些鱼捞起来,埋了如何?”
怀玉轻轻摇头,道:“生于水、葬于水,不是很好么?”
突地就听南宫爵道:“小心!”就见溪水中一片白光闪烁。几千、几万条鱼一齐跃起,鳞光被日光所映,熠熠群粲。宛如撒了一空水银般。从竹筏望出去,整条小溪中都是纷飞怒跃的白鱼,景象虽极壮观,但也隐隐然有种惨烈的感觉。
南宫爵心为之摄,住手不划。竹筏静立不动,满天的白鱼昂首向天,突地纷纷落下。溪水溅起。宛如下了一阵鱼雨。
那些鱼一落水面,立即一动不动。
南宫爵脸上变色,试探着用竹竿划了划,那些鱼阔口张开,竟然都已死去。
小溪上一片银白。也不知有多少白鱼,就此一跃而死。
怀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意。他举袖遮住步如玉的视线,真气鼓荡,将先前落在竹筏上的白鱼激起,仔细看时,那鱼全身僵硬,仿佛已死去多时。但周身没有一点伤痕,浑然看不出死因。
小瞳笑道:“看来曼荼罗阵之厄,重重相接。我们想要躲避也是不可能了。”
怀玉冷笑道:“不过重重障眼之法,于我们又有何干?”
小瞳回头注目湖波,道:“它们挡住了溪水,这竹筏是不能用了。”
怀玉淡淡一笑,道:“正好趁此机会,领教一下殿下的轻功。”
说着。一手微揽住步如玉的腰,身子已然擘空飞起。他的脚尖在满溪的鱼尸上一点,便如大鹤般凌空跃起,远远又是一点,没入烟岚之中。
紫萱望着小瞳,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掺扶他,却又顿在了中途,她犹疑的打量着小瞳苍白的脸,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
小瞳释然一笑,摇了摇头,轻轻拉过她的手,袍袖微拂,向前滑去。他们广袖博带,随着日色水光粼粼卷动,仿若水流一般,却丝毫看不出起步落步。
南宫爵向朝颜看了一眼,朝颜轻咬了一下嘴唇,想施展轻功,无奈学艺不精有些踌躇。淑图赶忙过来,小心的道:“主子,我来扶您。”
“不用了。”朝颜脸略微红了红,跟着一票绝顶高手,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她的确有些丢脸。朝颜不禁有些想念夙澜,几个月过去了,夙澜一点音信都没有,也不知去了哪里,有没有将索爱安全的带回宫中……唉……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朝颜运了内力向前跃出,南宫爵却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似乎想要保护她的安全。朝颜的白裙就如飞舞的茶花一般,开了又息,息了又开。
远远就听怀玉笑道:“殿下留意了,这里可没有落脚之地。”
水声怒震,溪水突地从中断绝,形成一道几十丈高的瀑布,碧色远垂,落到下面一个小潭中。远远就见怀玉跟小瞳身影一闪,随着瀑布落了下去。朝颜收不住脚,也随着那瀑布滑落,突地身前人影掠过,南宫爵左手在朝颜的手上一搭,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传了过来,带着她飞向溪边。
突地树丛中光芒一闪,一柄猎叉突地向朝颜戳了过来。朝颜还未来得及格挡,南宫爵袍袖挥出,将那柄猎叉卷住,轻轻一带,一个人从树丛中跌了出来。
南宫爵脚步一错,带着朝颜闪在一边。那猎户兀自不肯罢休,一声大吼,挺着猎叉撞了过来。
南宫爵眉头皱了皱,出手将那人的猎叉抓在手中。那人全力回夺,南宫爵微笑看着他,也不见用力,那猎户脸皮挣得通红,却怎么都夺不回来。
林中一人气急败坏地大叫着冲了过来:“莽儿,住手!”
莽儿听了,呆了一呆。林中奔出一中年猎户,还未说话,急忙扯住他。然后向着南宫爵跟朝颜不住打躬,口中直道:“对不住!对不住。”
南宫爵放开手,道:“也没什么,只是以后不可如此鲁莽。”
莽儿突觉手上一轻,身子忍不住向后跌去。但随之一股柔和之极的劲力从猎叉传来,跟这后跌之劲相抵消。莽儿身形顿住,心中却觉得错愕之极。当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南宫爵跟朝颜转身要走,莽儿突然瓮声瓮气道:“你这人厉害!我佩服你!”
南宫爵一笑。莽儿走过来扳住他的肩膀道:“我请你喝酒!”
南宫爵从未跟人如此亲密接触过,被莽儿一扳,心下登感不适,但见他一脸憨厚,倒是发自内心的淳朴,于是只得笑道:“我们急着赶路,没有时间喝酒。”
莽儿还要罗嗦,中年猎户举手一躬,道:“这位兄台,可否借问一句,要去那边呢?”
南宫爵道:“我们要去藏边的岗仁波济峰。”
中年猎户惊道:“这边乃是柳溪西南,离藏边可远着呢。”
南宫爵淡淡一笑,道:“远一点没什么,早晚能走到。”
中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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