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你的童年已经过去了。”郝连幽水只和他说了这一句话。然后给了苏飞雪一张时间表:
早晨五点至七点,练习斗气。
七点至七点十五分,早餐。
七点二十分至八点,听郝连幽水跟他讲解一些西部大陆著名的战例,并消化食物。
八点至十二点,负重二十公斤,在不言山上往返攀爬。
中午十二点至十二点二十分,午餐。
十二点二十分至下午两点,午休。
下午两点至晚上七点,与行者们轮流切磋。
晚上七点至七点三十分,晚餐。
晚上七点三十分至晚上十点,练习斗气。
晚上十点休息。
苏飞雪看了看这张作息表,并不觉得有什么,于是说了声遵命之后就下去了。自此以后,这个作息表就开始实行。
本来按照这张作息表来执行,对于一个武者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是最致命的是,苏飞雪要执行的远不止是这张作息表。
每天中午,珍贵的午休时间,几乎是无一例外地被热心的瑞亚拉去学习一些苏飞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一会兵法韬略、一会古往今来、一会天文地理,弄得苏飞雪心力憔悴。
一到晚上十点,好不容易可以睡觉。但是罗撒那个老家伙又一定会笑嘻嘻地前来跟苏飞雪讨论关于魔法的问题。有的时候,罗撒说得起劲,就完全不顾苏飞雪的感受,一直说下去。直到东方泛白,早晨五点整,苏飞雪又要无奈地背着几十斤重的沙袋开始爬山了。
这一切,郝连幽水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却置若罔闻,完全没有要减轻苏飞雪负担的意思。
在日复一日非人的待遇下,苏飞雪终于渐渐明白了郝连幽水那句话的涵义--“从今天开始,你的童年已经过去了。”
纵使是苏飞雪这样意志坚强的人,在刚开始的近一年时间里,也是几乎有上百次想罢工的念头。但是每当他抱着一定要说服师父减轻负担的心态去见郝连幽水的时候,郝连幽水都只会对他说一句话,“君子立长志,小人常立志。”于是苏飞雪又红着个脸灰溜溜地跑出来继续他的苦修。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都是贱骨头。最难熬的头一年熬过去之后,苏飞雪竟然渐渐开始适应了这样彻底非人的生活。武技、学识与对古魔法的觉悟也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着。
郝连幽水之所以对苏飞雪这样严苛,是因为他对苏飞雪的期望是从所未有的高。但是,无论他对苏飞雪多么苛刻,要求多么高,而苏飞雪却永远会给他带来惊喜。慢慢的,郝连幽水开始学会不再要求苏飞雪什么了,这个少年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督导。郝连幽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像他这样年纪的小孩却不喜欢像其他小孩子一样打闹玩耍?他总是能够承受连一个心智完全成熟的成年人都无法负担的孤独,而沉浸在各种各样不同类的学习中,努力地提高自己。而他自己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进步,仍然如饥似渴地学习。他的生活里,除了学习以外,几乎再也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了。这对于一个小孩,不,应该说对于一个人来说,都是太不可思议的。
看着苏飞雪一天天飞速的进步,看着苏飞雪那几乎堪称武者修炼典型的苦修,郝连幽水心里又喜又忧。他幽幽地叹了一声,“但愿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这个世界是不会出产完美的人的,一个表面上完美的人,往往有着最致命的弱点。虽然郝连幽水还不知道苏飞雪的弱点究竟在哪里,但是他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祥的预感。
就是在郝连幽水这种矛盾的心情下,五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第五章魔法奥秘
五年了,郝连幽水看着自己两鬓越来越多的白发,有些感慨起来。这五年,是郝连幽水越来越感到无力的五年,从未曾有过的苍老感,在这五年一点一滴地灌入他的心灵。而令他有这种感觉的,恰恰就是他的得意门生--苏飞雪。
郝连幽水似乎注定要为苏飞雪苦恼。不错,苏飞雪的确堪称天纵英才,什么事情都只要讲个开头,他就能领悟到全部。但是,要命的是,自己练的武技,一到苏飞雪的手里就变得完全不一样,而且甚至与他的武技完全相反,怎么教都教不过来。
郝连幽水年轻时候使枪,那时候他有个外号叫“闪电枪”。从这个外号可以看出郝连幽水的武技是以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取胜。讲的是在快速而猛烈的攻击中给敌人以“闪电般的一击”,直中敌人的要害。数十年来,能够在这样的攻击下逃得性命的人,寥寥无几。多年后,郝连幽水步入上品一流位的高手境界,于是弃枪徒手,创出九式“君临天下”,同样是刚强猛烈,注重战斗力的武技。
按理说,郝连幽水的这种武技路数应该很适合年轻人的。因为年轻人总是年轻气盛,对于胜利无比渴望,总是比较注重攻击力。
但是苏飞雪却与全天下的少年都不同,而且是彻底的大大的不同。他的武技特点是一个“慢”字,与郝连幽水的“快”完全不同。苏飞雪的武功朴实无华,很少会有华丽得令人眼花缭乱,身心激动的攻击。他总是不紧不慢,有节有制地攻击着,有条不紊心平气和地攻击着。他完全没有那种非胜不可,雄霸天下的气势。五年来,与师兄弟们一共交手近万次,与师父郝连幽水交手也有上百次。无论输赢,他都是一脸的平静,好像胜利与失败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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